沫对着我看,反反复复,“当然认识啊,宁泽公司里的员工,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两次了吗?”
“只见过……两次?”
“那么您觉得呢?”
我吞了吞口水。
苏沫突然牵住了我的手,“小冉啊,我觉得你特别有眼缘,突然想和你说心理话了呢。坦白说,虽然我进行了两次手术医生说血管不好,随时可能因为受刺激而爆裂发生意外,可我却觉得这也是好事啊。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觊觎我们家宁泽了啊。你想想啊,如果让我知道那些觊觎他的人一时间生气血管爆裂出了事,我们家宁泽还不把她当仇人啊。而我若是出了问题,她不得内疚一辈子,一辈子啊,一辈子不得安生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哦,对了,我们家宁泽也会很伤心的,估计一辈子都醒不过劲儿来呢。”
我已然被冰冻在那里,连呼吸都僵硬起来。
“怎么了小冉,我说的不是你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苏沫摇着我问,看着我的脸。我吃力地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她轻轻含首,“对不起啦,是我不该说这些话把你吓着了。放心吧,我知道你不会真喜欢宁泽的,所以,这种事自然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罗。”
我无力地僵着,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她却偏偏要确认,“我说得对不对啊,小冉。”
“对……的。”我用光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她满意地拍拍我的背,“对了,我得离开了,要不宁泽又得找我了。”说完,她施施然走出去。
我苍白着脸瑟瑟发抖地落在椅子里,无尽的冷汗早就将身体打湿,背部,冰寒一片。
我用力压住头,只觉得头痛欲裂。好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我却发现,竟找不到一个人。远在家乡的父母要是知道我落到这个地步,一定会急死吧,打给麦小玲吗?她除了着急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反倒添了无数烦恼。
“小冉,小冉。”
正当我头痛到极致的时候,感觉肩膀被人扳了起来,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看到了代宁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问,眉底有着明显的担忧。
他一边要照顾苏沫,还要管我,真是太为难了。
我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只是有些头痛。”
他伸过指来,像上次那样为我按摩。我低头,看到了他皱巴巴的衣角。他是个讲究的人,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衣服出现褶子了。
想来,最近他已经累到了极致。
“我这里不用管的,只要管好苏沫就好了。”我故作大度地道。他的指微凝,“余冉,没能照顾好你,我很内疚。”
我的眼眶胀了胀,“真的没事的,我知道你分不开身。苏沫现在身体虚弱,你去照顾她我不会有别的想法的。”
他默默含首,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今天苏沫消失了一段时间,她……有来过这里吗?”好一会儿,他才斟酌着问。
“啊?”我张着嘴,不知道怎样回答,最后却摇头,“没有啊。”
告诉他来过又能怎样?除了平添烦心事没有任何帮助。不知道他信了没有,总之再次扳起了我的肩,“小冉,相信我,总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我相信你。”这个时候,我再不给他力量,他怕也要崩溃了。“不过,我想了一下,觉得我还是应该回去。”
他的手僵在我身上,“不许,小冉,我说过,我们不分开。”
我扳开他的手,“我们不是分开,只是我留在这里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会分散你的精力。代宁泽,你一心一意地照顾着苏沫吧,她的身体恢复了我们才能想办法让她想起过去啊。”
他似乎被我说动了,却依然不愿意点头。
我起身,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放心吧,我会乖乖地等你回家的。”
苏沫今天到来说的那些话,至少证明她对我有所防范了,我并不希望有一天被她看到什么,最后刺激她迸血而亡。就算死,她也不该因为我或是代宁泽而死。
所以,远离才是最好的办法。
“准备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他总算点了头。
“不用了,我随时能走,你不一样,苏沫那儿不能没人照顾。”
“我不放心。”他抚上了我的脸,“才几天,就憔悴成了这样,你的头痛又没好……”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承诺着,扳下他的大手,“代宁泽,只要你能完完整整地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承受得住。”
他低头吻了我,我们的唇齿间传递的却是酸咸的东西。一滴清亮的眼泪滴在我脸上,我惊讶地抬眼,看到他湿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