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唐宝云当然也不是真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听明白了,小皇孙的用处,无非就是他的身份,他不仅仅可能是皇孙,而且更是唯一的有太后娘娘血脉的人。
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人看上的,是太后娘娘这个身份,这个权力。
孝道为大,便是天下至尊也不敢公然不孝,这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础规则之一,不是能轻易碰触的,是以才有人打这样的主意。
周玉堂道:“太后娘娘有顾忌,有时候就会身不由己,这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把她推到皇上的对立面去。今日此事,满朝的人都猜测太后娘娘是为了小皇孙,是不满皇上不肯给小皇孙身份,皇上会怎么想?太后娘娘又会怎么想?”
“皇上会不会恼怒?太后娘娘会不会担心皇上的怒火最终会发泄在小皇孙身上?”周玉堂道:“太后娘娘终究年龄在那里了,她会不会担忧自己不在了之后,没有人能够保住她唯一的血脉?如果有这样的担忧,太后娘娘自然会未雨绸缪,趁自己还在的时候,趁自己还有这个身份的时候,用手里从来没有运用过的权力,为自己唯一的血脉争取一点保障?”
“这就是设这个局的目的,夺嫡之事,太后娘娘从来是作壁上观的,就算德妃娘娘是她的外甥女,她也没有伸过手,皇子们都是她的孙子,谁继位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敢对她不敬,她也没有身后事需要担忧,可如今不同了,有人给了她一个。”
周玉堂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才刚开始,只是个试探。”
试探太后的态度,试探太后会不会参与夺嫡。
唐宝云彻底明白了。
德妃!二皇子!
周玉堂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就是对唐宝云而言,这两个人也呼之欲出了。
德妃娘娘在宫里经营多年,要用一点儿熏香,改一改衣服,定然是做得到的,而且她是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儿,若是真暴露了,太后娘娘也不会因这一点儿小事,把她怎么样。
她所谋的,当然就是为了自己儿子!
九五之位,实在太诱人了。
周玉堂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把里面剥的清清楚楚给她看,就如往常一样,让唐宝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这周玉堂的脑子,跟她真的好像构造不同似的!他怎么就能看出这样多的后手来?
而且在这件事之前,唐宝云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大的事,会因为这样一点儿小事引出来。
这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换成她,直接就忽略了。
所以说,这才叫因势利导,这个节骨眼上,小皇孙刚刚出现,正是人人谈论的时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让所有人都怀疑太后娘娘这一倒,是不满皇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能激发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矛盾,若是放在往日,再大的毛病,也没有这个功效了。
这到底是谁设的局,这样四两拔千斤,时机掌握的如此之准,设计如此巧妙,手腕轻轻一动,一点涟漪,便扩散到了整个平静的水面。
唐宝云越想越觉得妙,越想越觉得此人可怕,原来这世上,除了周玉堂,还有这样可怕的人!
可周玉堂不觉得,他那种从容优雅的姿态,没有丝毫改变,虽然他刚刚才剖析了一个巧妙的布局,他似乎并没有兴趣去研究这个布局,反倒是对唐宝云那生动的神态颇有兴致。
唐宝云一边想,一边赞叹,一边咋舌,总觉得高山仰止,难以企及,她的神态不停变化,生动至极。
活泼的,生动的,充满了热情的变化,就好像她虽然不算聪明,却做了很多聪明的事情一样,就如同唐宝云觉得周玉堂难以捉摸一样,周玉堂同样也觉得自己这媳妇,简直就是个宝藏。
给他太多的惊喜,太多的不同,叫人有探索的欲望,或许有更多的惊喜等在前面呢?
深秋的夜里,这屋里慢慢的泛起热来,周玉堂声音有点暗哑:“我觉得,元哥儿应该有个妹妹才好。”
“啊?”唐宝云被他搂在怀里,然后迅速的回过神来,脸上不可阻拦的泛出了红来,不过她终究比别的人更大方些,两情相悦之下,有的更多是愉悦和热情,她柔软的双臂绕上周玉堂的脖子:“嗯,妹妹最好。”
她这样的热情取悦了周玉堂,他在她耳边低低的笑着,每一点儿声息都叫唐宝云觉得周玉堂迷人的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迷人的男人,唐宝云想,她真是要叫他迷晕过去。
秋夜里,却似夏日般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