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寻常医馆大夫的儿子,若非歌儿收你入仙居谷,充其量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大夫,你又配站在她身边?”
钟离瑾和淳于衍默默看着两个男人相互瞪着眼睛舌枪唇战,总觉得这场景十万分的诡异,他们真的是来救人的吗?怎么感觉像是来看情敌大战的?
两人忽然有些好奇,林问歌的正牌夫君若是在此,又当是何种局面?
陈渠脸色一变,阴郁到能滴出墨汁来,他定定瞪着北君沐半晌,忽而将目光再度落到旁边的林问歌身上,神情瞬间就柔软温情了,这变脸的速度令人咋舌!
“我承认,我的确很弱,但若是幼年时就有人教我习武又何至于此?所以我拜入仙居谷门下,想要学习你学习过的功法,想要拜入你建立的门派。”陈渠语气柔和道。
林问歌却听得一阵悚然,麻痹的,这小子绝对是个蛇精病啊,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还被困住了,该不会真的玩完了吧?
“难怪会练就一身邪功。”北君沐满眼鄙视,“你若踏踏实实一步步修炼,便是个小医馆出身的大夫,我北君沐也敬你几分,可你却急功近利、为了获得力量步入歧途,陈渠,现在的你更加不配站在她身边,甚至连仰望她都没资格!”
陈渠双眼发红,犹如一头狂怒的狮子,彻底被激怒了:“你懂什么?仙居谷秉持的信念,修习的大道,其中玄妙高深,岂是你能明白的?我不过是走了无数条路中的一条,只要殊途同归,过程又有什么要紧?”
林问歌没有被锁链扣住的左手藏在衣袖下悄悄动着,淡淡的血腥味从她手中渐渐飘出。
北君沐正待严词反驳,却见陈渠猛地转头,通红着眼睛一脸狰狞地骤然捏住了林问歌的左手,那神情可怕至极。
林问歌抬眼和陈渠对视,美目中泛起潋滟的冷光,平静地根本不像是做了什么。
“我就知道该将你完全捆起来!”陈渠寒声如铁。
林问歌掀唇,展开了个浅浅的笑容:“可惜……你醒悟得晚了!”
钟离瑾和淳于衍莫名地看向那对视中雷电刺啦的两人,身边忽然风起,北君沐竟猛地闪身到了空中,因草棚限制,他只是悬立在离地一尺多的高度。
两人正要问他怎么了,就见林问歌左手掌心下红光一闪,突然出现大面积的冰,以她所处之地为中心,肉眼可见地迅速向四面八方扩大,陈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冻住的,他保持着刚准备闪避的姿势,紧接着是伸手欲拉陈渠的离柯。
钟离瑾和淳于衍见此,连忙学着北君沐浮到空中,居高临下的他们见证了一次刹那冰封的奇异场景,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没弄明白林问歌是怎么做到的。
冰封持续了几个呼吸,所封之地足有方圆一里,草棚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冰封中轰然倒塌,北君沐扬袖送出几道劲气,便将塌落的草棚残骸扫到了他们这些人之外,特别是林问歌那边,根本没有半根草屑落下。
“咳咳,呕!”林问歌抚胸猛咳,偏头吐出了一大口血,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歌儿,你可还好?”北君沐身影一晃,便到了她身边,使力一掰就将陈渠抓着她的手给拿开了。
“喂喂,你刚刚给我们的丹药挺好的,赶紧给她吃几粒啊!”淳于衍也过来了,瞅着她吐出的那滩血心惊不已。
钟离瑾最实际,当即将北君沐给他们的那个瓷瓶拿出来,倒了两粒丹药递到林问歌嘴边。
“这丹药于我无用的!“林问歌推开嘴边的丹药,神识探向手中的空间戒指,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莹莹如有融光的丹药服下,感觉丹药入口便化作一道温和的灵力冲入肺腑,她才收好玉瓶。
北君沐见她服了丹药,这才彻底放心,就是因为知道她用的丹药与他们用的灵力含量完全不同,他才没有拿出自己的丹药给她塞啊,不然哪里轮到旁边两只献殷勤?
“是我失算了,怎么忘了师尊还擅符篆之道呢?”被冰冻住的陈渠居然没有还能说话,那双眼睛像是能转动一样直直盯着林问歌,他知道这次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
靠在北君沐身上的女子费力地露出个笑来,眼中神采依旧地回看过去,气息虽弱,却还连贯:“你失算的可止于此?陈渠,在仙居谷众弟子中,你算是资质悟性都上佳之人,可惜……你压根未曾真正明白仙居谷秉持的信念和修炼的道。“
林问歌缓了缓,在北君沐的帮助下摇摇晃晃站起来,哪怕嘴角和胸襟上都沾染了血迹,脸色也白得可怕,但在满地冰封的映衬下,一阵风过也像是仙风道骨、尽显宗师风范。
她说,声似天外传来:“问道一途既是逆天而行,又是顺天而行,我开山立派创建仙居谷,传授给弟子们的道,是要你们走感悟天道之路,你说殊途同归,却压根不曾明白何谓殊途同归。“
”你修炼采阴补阳的偏门功法,我虽不赞成却也不会反对,更不会将你判定为邪魔歪道赶尽杀绝,这功法既然会创立,那就是在天道之中,在我看来这种捷径并不可取,修炼了它,那你修成正果、终得大道的过程就越加艰难了几分。“
“你可知我时常在无为峰为众弟子们讲道,就是存了让你们的求道之路走得更加平稳些,没想到如你这样的聪明人,竟也会犯这种错误!“
“可惜了……“她最终叹息般道。
北君沐、钟离瑾、淳于衍都露出不解诧异之色,因为他们看出来了,林问歌并无杀了陈渠之意。
在经历这番遭遇后,她居然还没有杀了罪魁祸首之意,以他们对她的认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