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梦瑢和天梦珺双双惊起,一个反问、一个吃惊地同时叫出了这三个字,兄弟俩对视一眼后,均拧起了眉头。
天梦瑢语气肃然,带着明显的不悦:“老头,你不愿给就算了,何苦说出这等东西耍人玩?寻常人不晓得婀娜花是什么,你当我们也孤陋寡闻吗?”
“既是神花,岂可易得?”天梦珺淡漠道,虽语言简单,却也表示出他心中的不愉之情。
左大师一直看着云起,见他不动声色,又垂了眼帘,登时控制不住情绪地站起来,三分希冀、四分唯恐失望地问:“小友,你……你也知道此物?”
云起轻抚怀中女子的鬓角脸颊,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的眸中仿佛在说:歌儿,为夫能救你了!
他紧了紧抱着林问歌的手臂,缓缓抬头一笑,这刹那竟宛如彩虹初现、朝阳初升,绝世耀眼到集天下美好于一处,而那处就是他的唇边。
“何止知道?”云起空出左手一拂,他手边的桌子上凭空多了两个玉盒,“左老,里面便是婀娜花。”
左大师激动地难以自持,张着膀子就要冲过去一过眼瘾,哪知云起拂袖间又将玉盒收了起来,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了一遍婀娜花的药性、用途、保存方法什么的。
说完这些,他不顾在场之人眼睛脱窗的模样,一拂手将玉盒收起道:“等最后一味药材找到了,在下便开炉炼丹。”
左大师收回热切的眼神,正待点头答应,就见天梦珺起身弹弹袖子:“最后那味素心冰莲就交给我吧。”
天梦瑢目送弟弟离开这屋子,才将目光转向云起,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忍不住叮咛了一句:“你只管准备炼丹,其他的……”他满含怜惜疼爱地看了眼林问歌,“还有我们。”
“是,大哥。”云起神情一暖,虽知道是因为林问歌昏迷不醒、急需他这个炼丹师炼丹救人,这两兄弟才没有揍他算算照顾不周的账,但到底对他们心怀感念。
毕竟……就算是兄妹,也分别二十年了啊!
两日后,漆雕家的演武场上围了好几层人,云起抱着林问歌抵达时,就见到这人声鼎沸的场面,及至场中,他不由得挑眉看向坐在最显眼处的左大师。
左大师干笑两声,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云起小友,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漆雕家的家主漆雕烈,还有这位是……”
天梦瑢蹙眉打量四周,很是不满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要炼丹救人,又不是耍猴给人看,这姓左的老头是欠抽吧?
天梦珺淡淡扫过四周,唇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就见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将人群驱散至最靠边处,使演武场空出了极大的一片中心区域。
天梦瑢有样学样,抬手击掌几下,四周便又出现了十几人,人数虽不多,却个个气息绵长,腾跃间分散在演武场周边的屋顶院墙上,一副守护之态。
人群中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因为有人认出,那十几个黑衣人中有那么几位正是杀手联盟数得上的杀手。
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会有杀手联盟的杀手做这种护卫才做的事?
“盟主这是何意?”漆雕烈冷哼一声,目光如刺地刮过天梦瑢兄弟。
天梦瑢冷笑不语,天梦珺视若无睹。
没等漆雕烈爆发,云起语气平平道:“至尊品的绝生丹丹成之时会有雷劫,左老不会不知道吧?”
左大师表情僵住,胡乱点了几下头:“确实确实。”
漆雕烈脸色黑沉地看了眼左大师,终究因为对方的身份没有发作,既然知道有雷劫,为何还到处嚷嚷?惹得这么多人前来观看,站在最前面的还不乏身份特殊之人,哪怕不小心被雷劫尾扫到,他身为此地之主都落不了好。
不过……他沉着脸坐下后,望向云起的眼神变得深沉难测起来。这后辈名叫阴云起?到底是……还是巧合?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个人呢?
想到曾经见过的那个阴家最耀眼的男人,漆雕烈的神色有一瞬恍惚。
云起抱着林问歌一步步走到演武场中间,一挥袖将一张狐皮毯铺到地上,这才让她温柔地躺在上面。他深情款款地理了理她的鬓发,低声道:“歌儿,我一定会救你醒来!”
他再度凝视林问歌一眼,猝然转身而起,无人看到他眼底浮现了一层水光。
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