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是可以行动的,还是可以雀跃奔跑的。
帝九冷漠的眸子里划过轻微的亮光。
感受着走路时的快感,帝九终于笑了。
前世,在她十五岁的夏天因为征战时马匹受惊坠下悬崖,竟也命大活了下来,却也因此失去了双腿。
之后便用木质的轮椅代步,而那轮椅一坐,就是整整三年。
或许,一切的阴谋都是从那场坠崖开始的。
“吱呀——”
红木雕花的殿门被推开,寒风灌了进来,瞬间吹冷了帝九因获得新生而雀跃的心。
“大皇子,您醒了?”
奴仆韩朗利落的关上殿门,生怕风吹到殿中的人。
一回头,那双承载着深邃漩涡的眸落在他的身上,让韩朗的心尖儿一抖。
寒夜里的风格外的凶猛,吹的呼呼作响,月光洒下来,斑驳的光线洒在远处男子的脸上,那眸凄冷幽深,似笑非笑。
竟给韩朗一种厉鬼来索命的既视感,吓得他连连咽口水。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大……大皇子,您的身子可还有不……不适?”
前世这一晚帝九记得。
她病了,染了风寒,休息了几日。
帝九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漠视了韩朗的关心,“晚膳。”
韩朗似乎习惯了大皇子的冷淡,赶紧跑出去拿晚膳。
这夜好像格外的冷,从前并不觉得,如今却冷的帝九直皱眉。
透过门缝儿看向夜空,风将烛火都吹灭了,黑暗中,她迎风而立,身影笔直。
眼前毫无预兆的闪现她惨死的模样,令人作呕的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神,她笑了。
笑的像是黑暗中的血腥王者,带着满腔恨意,直冲云霄!
“小九九,这么浮躁可不好呀!”
脑海中的鬼魅声音再次传来。
帝九眯眸,收敛戾气。
“真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
帝九淡漠的挑了下眼梢,“你告诉我了又如何,知道前因后果吗?”
“……”
她临死都不知道谁会杀她,明明……明明身边的人都那么和善。
此时,韩朗端着丰盛的晚膳,带领一众紫阳殿的下人前来伺候。
突然出现的一群人虽然没说话,帝九却依旧觉得太吵。
她走到桌旁,冷声道:“都出去。”
韩朗一怔,眼神有些惊讶。
久久没听到离去的声音,帝九扬眸,那淡泊的视线从墨眸中迸发,有丝逼迫人心的气势。
“本殿下说的不是人话?”
韩朗一个激灵,忙低头不敢对视,“奴才……这就下去。”
匆忙带领一众奴仆离去,徒留站在桌边悠然吃着饭的帝九。
前世,她似乎很享受被许多人伺候时的感觉,觉得那能够体现她的身份地位。
然而重活一回,却发现,有些东西,真的不再需要了。
“啧啧啧,小九九,你死的时候才十八岁,不要表现的这么悲凉嘛,而现在你才十四岁,应该活泼一……”
帝九皱眉,“你很吵。”
“……为什么不坐下吃饭?”那声音似乎弱了些。
闻言,帝九动了动她有知觉的腿,眼神无比阴沉,“趁现在多感受一下腿能动的滋味儿,再过几月……怕是就不能用了。”
是啊,今年她十四岁,就在十五岁的夏天,她的双腿就要断了呢。
简单用过晚膳,帝九没有叫人进来收拾,而是慢慢的在房间里散起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