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后便让我上楼休息。
“我欠你的钱……”我记得,我把自己卖了,卖给了他。
他淡淡笑着:“钱的事不用着急,等你的朋友恢复再说。”
在我面前,他善良得不像话。应该说,在他前妻的脸面前。
夜里,我对着镜子看那张脸,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坦白说,但凡我认识别的人,有人能帮我付出这笔钱,我绝对不会找代宁泽。我并不想欠自己的仇人人情债。
但一切,都已经发生。
程枫一直没醒,我也不想无所事事地在巨大的别墅里胡思乱想,一个星期后我重新回了会所。会所的工作是程枫给我安排的,我不知道除了会所的事情自己还能去哪儿。
经理对我的回归表示欢迎,竟破例把我安排在了贵宾包厢。我没有拒绝,因为知道,从此以后我需要很多钱。
贵宾包厢原本并非为代宁泽一人服务,后来他长年包着,所以变成了他的专属包厢。处于纸醉金迷的奢华空间,我盘算着,要多久才能还清欠他的钱。
“怎么来上班了?”温和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到了他。
“哦,呆在你那边很无聊,所以……”我轻声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贵宾包厢?”
“嗯。”
他没有再说什么,领着一帮人进了屋。韩阳看到我,嘴巴张成了O形,“你前阵子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我前阵子一直在代宁泽家,他不知道么?意识到代宁泽并没有向他提起,我只能敷衍了事。
“可有你后悔的了,我听说代总最近金屋藏娇,家里藏了一位,估计他已经移情别恋了。之前就提醒过你要把握机会的嘛,看吧,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我红了脸,更加不好意思告诉他,他家里的那位就是我。
“有完没完?”门里头,传来不悦的声音。韩阳立刻做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迅速进了屋。我终于能缓口气,默默地拾起单子往里走。
如以往一样,代宁泽坐在主位,清贵从脸上流泻,长指修长,叠在桌面上,面前摆着高脚酒杯。我把单子递过去,他接下,不知有意无意,指在我的指上碰了一下,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急缩回,听得韩阳在说话,“代总,透露透露呗,你家里金屋藏娇的那一位到底什么来头?长什么样?用什么样的法术使得你缴械投降,连前嫂子都可以忘掉?”
屋里,传了咝的吸冷气的声音,其他的人皆一脸惊颤。显然,韩阳问了大胆至极的问题。代宁泽倒也不生气,若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就是不回答韩阳的问题。韩阳急得直抹胸口,“真要让我被好奇折磨到死吗?代宁泽,你太过分了。”
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再看他敢于冒众人所不敢冒之险问代宁泽这些问题,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并非普通的上下级那么简单。
“如果觉得无聊,大可以申请去非洲担任职位,保管你再没有时间管这些有的没的闲事。”代宁泽平静地开口,像是普通的聊天。韩阳却再次闭紧了嘴巴。
非洲?
代宁泽的事业版图发展到那种地方了么?我始终想不通,在穷得鸟不拉屎的非洲有什么商机可言。代宁泽已经点好了酒菜,把单子递了回来。我才再次醒悟,拿着单子走出去。
不久,后头就送来了他们需要的一应物件,我带着人摆上,再退出来。按照平日的习惯,他们会一直谈到结束,这中间是不需要进去服务的。我乐得清闲,一个人坐在外头给请的护工打电话,问及程枫的事情。
“还是老样子,不过你放心,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护工的话里带了安慰的成份,我却忧心忡忡。醒过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听说他被送进去的时候,脑袋受了重创,会不会像我一样,要躺上许久才能醒?又或许,根本没有我这么行运,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我的心焦得很。
叭。
屋里,门轻轻开启。
我惊讶扭头,看到了代宁泽。
“要上洗手间吗?”我轻问,却清楚地知道,包厢里是有洗手间的。不仅洗手间,还有专门的吸烟室,甚至连休息的床都有。
他摇头,看向我,“晚上,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做什么?”我的心拎了起来,此时竟害怕他要我履行那种义务。他却低笑起来,“当然是回去休息了?你觉得我还会要你做什么?”
意识到他猜透了我的心事,我的脸通红一片。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们这些小姑娘啊,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