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伤这么重,都不孬,不喊痛”
话音未落,程傲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瓶,递给小兵,又道“你伤了腿,这是药圣孙先生赠我的金疮药,拿去止血!”
小兵惶恐不安的连连拒绝,红着眼道“将军,万万不可,我梁子冲命贱,岂能用您的疗伤圣药,今日若是死了,我也不冤枉”
他又憨厚摸了摸脑袋,兴奋笑道“我今天可杀了十三人,还有一个北衙禁军的校旅帅,两个火长呢!”
程傲笑望着此人,张嘴吼道“梁子冲听令,拿药养伤,军令如山,你的功劳我记下了”
片刻后,梁子冲手里拿着金疮药,望着天策还能继续战斗的人冲进玄武内门,他脸上浮出别样神采。
微风荡漾,阳光依旧。
“嘶,真疼”梁子冲将药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后,就坐在地上,听着禁宫里杀声震天,伸手握着瓶子,仔细看着。
“咔咔”
正出神的梁子冲,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傲被臂粗精钢铁链五花大绑,由数名高手压着从禁宫里走出,边走,程傲嚷骂“哼,狗贼,你们自甘堕落,竟是一丘之貉,叛徒!李承恩,你忘记了吗,忘了吗!”
李承恩这位大唐卢国公,天策辅国大将军,天子下第一武将,在众星拱月下,望着程傲。
不及开口,豁然见后面走来一大波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迈的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年迈的男人。
女人正是一代传奇女皇,武则天。
能与她并肩同行的天下只有一人,那便是深得其信任,出身并州太原狄氏,两次拜相的狄怀英,狄仁杰!
程傲看见白发苍苍的狄仁杰彻底哑然,面若死灰。
因为天下人都知道,狄仁杰数次力劝武则天延续李唐,拥庐陵王李显为太子!
但程傲却是拥护齐王,李旦。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二人都拥护李唐,但目标却是不一样。
“来人,将他们就地问斩”武则天厉声命道。
“遵命!”
数名武功卓绝的千牛卫,举刀便是要就地将神策将士砍头。
“咳,咳,陛下,万万不可,程傲乃是开国功臣之后,更是当年数次平叛功臣,况且罗成之孙罗延庆已被天策副都统祁英所杀,再这么杀下去,恐怕再造杀孽啊”狄仁杰劝道。
武则天看着陪伴自己几乎一生的狄仁杰,暮年的她已经极为崇佛,听说再造杀孽,也怕死了去阿鼻祖十八层地狱。
正沉默思索时,禁宫第一高手杨思勖亦是劝道“陛下,狄翁所言非虚,少造杀孽,此番神策叛乱,还有武林门派等人参与其中,应当保全实力,日后亦能令他们戴罪立功”
程傲闻言,神色黯然,他虽极为悍勇却不敌杨思勖,但此刻,他们并未落进下石,反而要保全他们,有些感动,默然不语,低下了头。
“咻”
天空上,骤然闪过一道亮光,武则天等人皆是顺着光线看去,就见到了一个大唐奇人。
“吕祖,唐简解决了吗?”武则天恭声道。
能叫武则天都喊吕祖的,天下只有一人,那便是纯阳宫吕洞宾!
“嗯,解决了,刚才狄仁杰,还有杨思勖说的不错,顺其自然吧,朝堂之事我就不掺合了”吕洞宾淡淡道。
武则天又看了一眼忠心耿耿的天策统领李晨恩,瞬间有了主意,道:
“程傲,念你是名门之后,又为我立过赫赫战功,死罪可免”
“李晨恩听命,将神策军瓦解归与天策府统辖,就保留神策营吧,将程傲压入天狼大牢,未经允许不得人随意探监”
“领命”李承恩道。
武则天望了一眼在场几人,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已经将她几乎要架空了,狄仁杰乃是世家大族,吕洞宾更是隋朝便存在的人物,神仙中人,今日亦不得不给他们面子。
若是不然,有第一个程傲,那后面数不清的人兴兵造反,到时候谁来保护她?
“狄仁杰,吕祖,不如随我进宫再详细说说…”
“请!”
众人离开后。
李承恩侧首看了一眼被人抬着的罗延庆冷冰冰的尸体,胸口上有数个血洞,阴鹫着脸扫过得意洋洋的天策副都统祁英,冷道“祁英,我命你拿下罗延庆,你却杀了他!”
天策另外一名副都统秦颐岩欲开口,却是不及李承恩的命令快。
只见李承恩擎出一枚金色錾狼纹的令牌,对祁英道“你违抗军令,卸甲归田吧!”
祁英欲狡辩,却是脊骨一身冷汗,顿时脑子有些发昏,眼前有些暗。
“我明明立了大功?”
“糟了,功高盖主,还是罗延庆此人与李承恩有久,王八弹,欺负老子没后台,拿我去平复开国功勋之后”
眨眼,祁英就全明白了。
他知道,大唐的江山正是由这些人的祖辈打下,今日他杀了罗延庆,必定天策府,连同李承恩都会受到那些功勋贵族后人们联合打压。
“哎,这算是保我一命”祁英无奈暗忖,明白李承恩实际上非常欣赏他,不过为了利益妥协,还有以后不给他祁英下绊子,故意令他远离朝堂,卸甲归田,方有一线生机。
“末将遵命!”祁英吼道,似乎在宣泄情绪。
他这样的小人物,一不留意就参与进了宫变巨大漩涡中,受了无妄之灾。
李承恩需要平衡势力,不能让人逮住把柄,祁英也只得甘愿做弃子。
“程傲,你有何话说?”李承恩走到了低头不语的汉子面前,问道。
“败了就是败了,可惜罗兄弟,哎,走吧”程傲黯然伤神道。
梁子冲怔傻坐在原地,看着大将军被人押走,整个人丧魂落魄,丢了魂一般。
夜深人静,神策军营却是灯火通明,无数将士悲伤愤怒,不过尽是没有再兴兵反乱,因为东都之狼天策军来了,左右千牛卫也来了,强行命他们就地解散,只保留一个千二百的营,这对于6府6营神策将士而言,是耻辱,更是绝望,他们都有着极高的信仰,为王朝出生入死,百里挑一的精锐战士,竟然叫他们放下武器,回乡做个农夫!
…
“阿呜…!”
一声孤狼啸月,将梁子冲的思绪拉回现实,已见天黑,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叹道“那晚,好像跟今晚一样,月很明亮,星斗满天”
蓦然朗声鸣颂道:
“生死已置九霄外,英雄热血慨而慷,志存家国千秋业,名垂青史万年长!”
李谡骑在马背,突然听到梁子冲有感而发,不由蹙眉寻思了一下诗句里的意思,笑赞道“好诗,真是未看出梁将军原来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儒将啊!”
夜风凛凛,拂过梁子冲发髻下的一缕青丝,他回首笑道“前面还有三里就是大金镇,大家策马扬鞭,看看谁先到,赏他夜食一根羊腿!外加一坛好酒”
“哦…!”
众人欢呼叫嚷起来。
“驾”
梁子冲抢先掠马奔驰。
李谡心头却是有诸多疑问,心忖着“此人看来有许多秘密,不过,人倒是不错,但今日才认识,以后还需多深入了解”
转念又啐了一句“我干毛想那么多,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就活一口气,以后谁叫我气不顺,我便斗得他出不了气!”
“大家冲啊,羊腿还有好酒!”李谡豪放的大吼一声,言罢,脚踢马臀,冲刺起来。
大金镇,边关数百人的小镇,但就这样的小镇,大唐全国遍地数不清有多少,因为这个镇意思乃是镇守!
也就是说,一个镇,驻扎的全是镇守边关的军人!可不是常人理解的百姓小镇。
结果梁子冲还是第一个冲进军营的,门口的守卫见到他策马狂奔,还以为有敌袭吓了一跳。
“是我,梁子冲”
“来人,叫伙夫杀羊,抬酒,后面有二百嘉州越骑,准备好粮草”梁子冲进入营地后,就急忙吩咐道。
寻常时候,大唐军人都是发糟菜跟米粮,但此人无肉不欢,更是胆大包天越境反抢土蕃牧民的牛羊,反正人烟稀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遵命”旅帅篷鲁人番兵呼延觉道。
篷鲁乃是剑南道茂州跟雅州的一支骁勇少数游牧族裔,时常会因为放牧的水源跟草场与土蕃人交恶,自然投靠了大唐王朝,人大都憨厚朴实,就有一点不好,不洗澡,身上有一股馊臭味。
李谡未进营地时也在观察,这个大金镇,发现是建在一大片空旷的草原上,围了一些毡房,极为简单。
进入营地后,又仔细打量起来,他对军旅生活也不算太陌生,不过真看见了,觉得还是条件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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