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也是这个规矩,可他从来没想过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他哥哥突然像小时候哄他的时候那样伸出手来弹了弹他的脑门,然后笑着对他说,我就是知道你下不了手,然后就当着他的面用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血就那么喷出来,喷在他脸上,平时连鸡都没杀过的他当时就拿起了刀,转头杀向身后那个逼自己兄弟骨肉相残的什么狗屁将军,杀着杀着,他就杀红了眼,直到力气用尽昏死过去。等到他醒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想要将哥哥安葬的时候,他哥哥的尸首却再也找不到了。”
独臂汉子越说情绪越激动,他伸出那只唯一的左手,一把抓住刘赫的衣领。
“你再看看我,我只是摔在地上,不小心手碰到了县官小妾的鞋,那狗官就当场叫人把我的整条右臂给剁了下来。可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会摔倒,是因为替那狗官开道的人骑的马,险些撞到我的孩子,我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才被马撞翻在地的。你说我们做过的事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我只想问你一句,我们究竟做错什么了?”
两人四目相对,刘赫却无话可说。
独臂汉子松开刘赫的衣领,叹了口气,语气也平缓下来。
“这鬼见愁里虽然苦,可至少能让我的老婆孩子活下去,哪怕是活的不痛快,也总比死了要好,你现在跟我说,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可以重新开始,其实我也想,我们所有人都想,可这种东西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从我们逃到这里的那天开始,我们的一生就已经毁了,再去哪里,都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独臂汉子说完,黯然的转身而去。
刚才还是一片嘈杂的百姓此时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跟在独臂汉子身后转身而去,没有人再出言漫骂,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意冷心灰,就算刘赫说的那个地方再好,他们也不会再有一丝期许,更不会再信这世道能让他们重新开始。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刘赫愣愣出神,他没有出言挽留,更不知该如何出言挽留。
韦三走到刘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些人虽然还活着,可他们的心却早已死了,想让他们相信你所说的,恐怕比平定这乱世还难啊。”
刘赫感激的对韦三点了点头,却是一脸苦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恶人云集的鬼见愁,有的只是眼前这座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聚集而成的城寨罢了,而那些所谓的恶名,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有意为之的说辞。
刘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一群人,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抵御官府的围剿,因为这里是他们最后赖以生存的避难所。那些军官老爷到这里,不过是走走形式的出兵剿匪而已,而他们则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事已至此,刘赫已经完全放弃了说服百姓离开的想法,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再去触碰百姓深埋心底的那些伤心事,可有一件事,却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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