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夜幕望着白惨惨的窗外,廊下翠竹在夜风里摇摇摆摆,使得她目光也在这斑驳夜里变得深沉起来。
密令这事自然闹得府里沸沸扬扬,虽说主要卷进来的只有拂香院与梨香院,可沈若浦的暴怒使得三房里纪氏与沈嫣沈渠,以及流云斋的沈杲都为之捏了把汗。
即便是当场密令失而复得,也不免让人虚惊一场。
早饭时,梨香院里大伙便都进来了。
说是说“大伙”,但实际上整个二房包括看门的刘嬷嬷在内也就只有她们五个人。
当然若按府里的成例,沈羲房里至少得有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与三等丫鬟,再有四个粗使嬷嬷的。而裴姨娘因有子嗣,与她同例。沈梁身边也得有两个长随,四个小厮。
但沈若浦对二房的态度摆在那里,且对这些睁只眼闭只眼,谁又会真把这些规矩落实起来?
不过就眼下这情况,不送人来倒未必是坏事,至少身边这几个都是随着原主多年过来的,自己院内倒不必操什么心。至于人手不够这项,大可放在来日再作计较。
想来连刘嬷嬷都从丫鬟们嘴里听来了昨日的事,往日总不曾来的,今日垂头立着,大气也不敢出。
她是这所有人里唯一未曾跟去杏儿沟的,虽说是二房老人,可终究有了些分别。
尤其当沈羲竟有了这样的手段,她也有些惶惶然起来。
她这把年纪,倘若沈羲避忌她,那她余生可就堪忧了。
但沈羲从头至尾提都没有提到这些,安静地吃了饭,只问了几句家常,便就端起元贝递来的茶说道:“梁哥儿呢?”
打从她还魂至今,还没有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昨儿傍晚疯了回来,夜里咳嗽,这会子且在屋里挨罚呢。”
正在收拾碗盘的裴姨娘闻言停手,抬头望着她说道。
沈羲点点头。捧着杯子略顿,又站起来:“珍珠带路,我去瞧瞧。”
珍珠闻言也顿了顿,等到沈羲目光投过来她才回了神,立马上前打了帘子,引着她往沈梁屋里去。
裴姨娘怔愣半刻,也立马跟了上来。
倒是元贝追到门下探头望着她们背影,呐呐自语道:“真是怪了,姑娘怎么会想起去瞧四爷?”
刘嬷嬷看了她一眼,掐着手指头想说什么又没说。
沈梁与裴姨娘住在院子西角门后的罩房。
梨香院是个两进三间小院儿,地方不大,统共只有几间房。
一进原是正厅,但现如今堆满了破旧家俱,不知是未来得及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尚未曾清理。所以基本等于弃用。
二进便就是沈羲如今的住处,正房带耳房一共三间,因为不大,索性就拆了墙并作一间。东西厢尚各有两间,一间用作了堆放杂物,一间给珍珠元贝她们俩住了,其余的便空着。
另还有两间窄逼的小耳房,统共只比一张拔步大床大点儿,索性忽略不计了。
裴姨娘母子原本是该随沈羲住在前院的,但是当初原主死活不愿意,于是就搬去了后头的小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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