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询问有时只是为了佐证其主见而已。故一旦主公心意已决,就算吾等再怎么苦劝,恐怕都难改主公心意。”
田丰跟随袁绍多年又怎么会不知自家主公刚愎自用脾气。此刻听沮授这么一说,田丰心里是郁闷之极。却听他赌气地说道,“如此说来,吾等幕僚谋士岂不是成了袁府泥塑木胎?那主公还不如买几只鹦鹉摆府中学舌好!”
“元皓,汝对主公忠心可昭日月。但刚而犯上,只会适得其反。”沮授语重心长地向面前同僚提醒道。
田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有犯上嫌疑,但他也知沮授是为人坦荡君子。因此这会儿田丰一声叹息之后,只得将话锋一转道:“公与,汝看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
沮授见田丰不再抱怨,便也跟着低头思虑道:“主公招纳曹操一事,依吾所见,此事只是主公一厢情愿。哪怕曹操肯屈于主公麾下,其部将家臣亦不会答应此事。须知,人一旦走上诸侯之道,便再无回头之路。”
“公与言之有理。此事确实不足为虑。”田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毕竟历史已经不止一次地证明,凡是做过一方诸侯人一旦投靠其他势力,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主上重用与信任,甚至还会不得善终。想到这一点,田丰便也不再为曹操会投靠袁绍而担忧了。因此他跟着又问道,“那东莱与三韩通商一事又该如何解决?”
“顺其自然。”沮授不假思索地说道。
“顺其自然?”没想到沮授会如此作答田丰皱眉道:“公与,汝是说笑吧。万一东莱真因与三韩通商一事惹出祸端牵连主公那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像许攸那厮所言到时候假装不知?”
“元皓,汝多虑了。虽说三韩给予公孙度贡品颇为丰硕,但终究是些土产而已,怎及得上辽西大片沃土?”沮授微笑着反问道。
“是了!正所谓远交近攻,公孙度窥视公孙瓒辽西,故不会为东莱冒犯而与主公交恶。”田丰一拍大腿,“吾刚才怎么没想到。”
“元皓,汝就是对东莱小蔡府君心存偏见。今日才会一叶障目。”深知田丰脾性沮授点穿道。
田丰被沮授点中心事,不由轻咳一声故意掩饰道,“公与似乎颇为看重东莱郡那个女童太守。”
“蔡伯起之女确乃奇才。”沮授捻须赞道。
“不过是个聪慧胆大女童而已,怎担得‘奇才’二字。就算其是奇才,然牝鸡司晨终非吉兆。”田丰固执地说道。
“元皓此言差异。蔡吉出身香,忠孝贤淑,且勤于政事。汝怎可将其与妲己、吕雉之流相提并论。”沮授摆手摇头道。
“这蔡氏虽无狐媚之举,但也谈不上勤于政事。毕竟其任太守不过数月而已。”田丰反驳道。
“元皓,汝可别小看那小蔡府君,其数月来东莱施政,可比天下间诸多尸位素餐之辈高明得多。就以此次蝗灾来说青、兖、徐、豫、扬五州,唯有东莱一郡调民夫、军士扑杀飞蝗。蔡氏小小年纪面对惊天大灾,能如此沉着应对,实属不易。”沮授颇为感慨地说道。
“此事吾也有所耳闻。流民盛传那蔡氏能点蝗成虾。如此神怪之言也就愚夫愚妇才会相信。”田丰不屑道。
“神怪之言虽不足为信。然蔡氏率部驰援灾县灭蝗一事乃是事实。不仅如此,依管统信中所言,蔡氏还提出以工代赈之法来安置饥民,令东莱自蝗灾之后非但未显易子相食之惨象,还收纳了数万流民屯田。此番主公着人所造东莱车,便出自东莱流民中一马姓工匠之手。”沮授说到这里,见对面田丰露出了惊讶之色,便又向他进一步问道,“元皓,汝可知毗邻东莱北海郡太守孔融,蝗灾时又做什么?”
“孔文举,家学渊源,为人刚正,面对蝗灾当有应对之策。”田丰想了想后答道。
“孔文举那时正尊奉大儒郑玄,以子孙之礼对待郑玄,把郑玄所之乡改名为郑公乡。”沮授用揶揄口吻冷笑道。
“没想到一向刚直不阿孔融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举。”田丰听罢沮授所言扬声长叹之余,不禁抚须苦笑道,“公与,汝别说。如此一比,孔文举还真不如一女童。难道正应了当初中大夫陈韪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田丰说是孔融十岁时发生一个小故事。话说,孔融随父亲来到首都洛阳,当时河南尹李膺名声极大,“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但他“不妄接宾”,不是当世名人和通家都不获接见。而孔融还是个孩子,却偏要见见李膺,他对李府守门者说:“我是李君通家子弟,请通报。”李膺请他进来后问他道:“高明祖、父与仆有恩旧乎?”孔融答道:“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座人听了无不惊叹,他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是个“异童”。李膺也称赞他将来“必为伟器。”后来中大夫陈韪来到李膺府第,宾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却不以为然地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孔融立即反驳道:“想君小时,必当了了。”驳得陈韪无话可说。
不过此刻田丰引用这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多少带上了几分讥讽意味。因此沮授也跟着半开玩笑地说道,“若真是如此,吾可得期盼那小蔡府君莫要长大。时值乱世,得一能吏不容易,哪怕对方只是一介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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