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三韩贡船

问道：“钱县令，此二人是怎么回事？”

    “启禀小蔡府君。此二人乃是掌管分粮事宜胥吏。经查实正是此二人贪墨公粮引起民变。”说罢身为长广县令钱茂当即匍匐地向蔡吉请罪道，“属下治下不严酿此大祸。还请小蔡府君治罪。”

    就是这两个小人物闹出如此大动静？哼，真当我是好糊弄孩童吗。已两世为人蔡吉心中如此冷笑着。但她同时亦清楚眼下并非点穿钱茂时候。毕竟以她目前实力尚不能与钱茂身后地头蛇相抗衡。因此就算明知这两个小吏不过是替罪羔羊，蔡吉还是得装出一副义愤填膺模样冲着点头道：“此二人确实可恶。不过此事即发生长广还是交由钱县令来处理好。”

    钱茂一听蔡吉不仅接受了自己说辞，甚至还让自己来处理此案，不禁为伎俩得逞而暗中窃喜。同时钱茂亦觉得眼前小蔡府君根本没有段奎他们说得那样神乎其神。或许这蔡家小娘子相比寻常女子确实有过人之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娃娃而已，哪儿懂得官场玄机。不过轻视归轻视，该做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这不蔡吉话音刚落，钱茂便恭敬地冲她作了一揖，然后起身大义凌然地命人砍了这两只“硕鼠”脑袋。

    没有求饶，没有辩驳，甚至连哀嚎都没有。两个替罪羊头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砍了下来。蔡吉相信此二人因是钱茂找来死士。不过就算是如此，看到两颗头颅与海贼首级挂到一块儿时，蔡吉还是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唏嘘乱世小人物无奈，还是对自己眼下束手束脚状态不甘。

    不同于蔡吉长吁短叹，场李达、文锐等小将倒是对种“大人心”场面无不拍手称赞。至于被牵后头管承等人眼见恶吏伏诛，且官府也张榜答应会补偿渔民，因此也接受了官府这一判决。钱茂见此情形亦顺水推舟地向蔡吉邀请道：“此番平定海贼权杖小蔡府君智谋无双，列位将军英勇善战。故老夫与城内父老已备下美酒佳肴为诸君庆功。还请小蔡府君及诸位将军赏光。”

    此时蔡吉虽心情不佳，但也知这种应酬推托不了。于是她当即便拱手答应道：“既然长广父老如此热情。那本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将眼见晚上还有庆功宴可以享受各个高兴得欢呼雀跃。而这震天欢呼声中，太史慈却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投向了蔡吉侧影。同蔡吉一样太史慈也看出钱茂是用两个替罪羊敷衍众人。但他没有想到蔡吉竟会接受这样结果。以太史慈对蔡吉了解，他相信这个屡屡有惊人之举女娃不可能看不出钱茂诡计。而倘若蔡吉真是明知钱茂奸计情况下接受两个替罪羊。那就说明她从一开始就想一方面借几颗海贼头颅安抚长广豪绅，另一方面又借克扣救济粮一事敲打长广县令从而给渔民一个交代。不可否认曾做过奏曹史太史慈，见过为讨好豪绅而至百姓生死于不顾庸官，也见过为百姓谋福利而与豪绅相抗衡清官。但像蔡吉这般能做到刀切豆腐两面光官吏还真不多见。因此经过这一件事，蔡吉太史慈心目中形象俨然已聪慧神童基础上，蒙上了一层与其年龄极为不符老成世故。

    蔡吉并不知晓太史慈正心中重对她进行评估。亦不知道她钱茂眼里已成了绣花枕头。自上一世起蔡吉便是一个不会逆境中自哀自怨女子。主动出击才是蔡吉真正本性。因此这会儿她思绪早从对现下状况不甘转到了管承先前所提三韩贡船一事。

    不可否认，现蔡吉乃是名副其实穷人一个。除了蔡太守生前留下那么点家产，蔡吉几乎没有任何额外收入。这样身家或许够她省吃俭用地做一介平民。但身为一郡太守这么一点财产可经不起蔡吉轻易挥霍。因此面对文锐与唐蓥之，蔡吉只能用军中虚职来拉拢这两个年轻将领。但相同把戏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随着蔡吉东莱风生水起，钱袋空空问题也显得日益严峻起来。而汉末这种乱世要想一夜暴富简单方法就是——抢。

    抢世家、抢百姓、甚至挖坟盗墓抢死人。这是这个时代许多诸侯都做事。只不过对于蔡吉来说她既没实力去抢世家豪绅，也不想堕落到去抢平民百姓。何况这两种做法都会令她中原身败名裂。而东莱郡亦不像洛阳、长安那样古都有着大把古墓等着让蔡吉刨坟。东莱有只是连绵群山和一望无际大海。起初蔡吉只是打算招安这伙海贼将其改编为商队渤海上跑跑生意为东莱郡赚点外。可当蔡吉得知黄海上有三韩贡船出没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真正暴富机会来了。

    抢异族贡船既不用担心得罪世家也不用担心自己名誉受损。甚至还能借机拉拢训练招安海军。这实是一桩一举多得好买卖。当然黄海上做海盗也并非没有风险。首先，要劫下三韩贡船就必须要有足够战力。否则像管承那般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那岂不是做赔本买卖。再来就是一旦打劫成功，东莱很有可能要面对来自公孙度方面追究和报复。毕竟自己抢三韩船就是变向地打劫公孙度。不过这两点蔡吉看来还是仅限于技术方面问题，身怀未来知识她心里已有大致解决之法。真正让蔡吉烦心是如何说服太史慈接受她海盗计划。

    现下蔡吉虽顶着东莱太守头衔且已得到了段奎和管统支持，但她实质上依旧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政务上她绕不开管统、黄珍；财务上她必须得以段奎等豪绅马首是瞻；而军务上蔡吉同样得到太史慈支持才能有所作为。至少她要调集兵马、调配兵器就不可能不让太史慈知晓。但是为人正直太史慈会同意让东莱士兵去海上打劫三韩贡船吗？

    想到这里蔡吉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太史慈。却不想正巧对上了太史慈那炯炯有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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