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乱世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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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蔡吉以工代赈还是吕布强取豪夺。世人眼中世家巨富们似乎总扮演着为富不仁角色。当然既是世家巨富自是家大业大，逢此乱世屯粮自保本无可厚非。只是此大趋势之下，有一个巨富却不仅广设粥铺救济灾民，还号召相识富商一起筹粮赈灾。此人便是泰山别驾糜竺。

    糜竺，字子仲，东海郡朐县人。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近万人，资产上亿。然而汉朝怀揣上亿身家并不代表一个人就能拥有同其身家相媲美社会地位。相反像糜氏这样靠经商起家豪强一直以来都是两汉统治者所极力削弱打压对象。所幸是糜竺身汉末，他不仅不用怕被强势朝廷当做肥羊屠宰。甚至糜竺还因其徐州盛名被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而糜氏一族也因此从一介商贾之家得以跻身士族。

    因此无论陶谦当初出于什么样目举荐糜竺做别驾，对于糜竺来说陶谦都是改变糜氏一族地位大恩人。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故而面对声势浩大蝗灾，糜竺不仅向陶谦捐助了千金用以赈灾，还与当地富商一起筹措了百万石粮食救济徐州灾民。一时间徐州各地都流传着糜别驾急公好义美谈。

    不过献金筹粮之举为糜竺博得美名同时，亦为他招来了求粮借粮说。这一日糜竺正与一干门家中商讨赈灾之事。却听仆人飞身来报说是门外有个自称为简雍人求见。

    “主公，这简雍是刘备麾下谋士。今日来访恐有所图。”未等糜竺开口一个门率先进言道。

    紧跟着另一个门也点头附和说：“是啊，简雍此人擅游说辩论。自刘备入驻小沛以来简雍非但没有随其左右，反而整日混迹于徐州各世家门阀之间。可见其乃刘备之说。对于这样人主公不可不防啊。”

    面对门接二连三警告，糜竺本人却显得十分平静。其实身为徐州别驾同时又是徐州首富糜竺情报方面又怎会逊于自己手下门。据其所知简雍本姓耿，因幽州人将耿说成简，便改为姓简。此人年少时已与刘备相识。后妖道张角谋逆，刘备起兵讨贼。简雍主动投效刘备，并从此便跟随其四出奔走为其充当说。至于简雍这些日子以来徐州做那些小动作，糜竺可比他那些门还要清楚。可饶是如此糜竺依旧还是向仆人颔首：“有请简先生。”

    有了糜竺首肯周围门自是不敢再多做评论。不过当简雍被仆人领进门时，糜竺门还是不约而同地向其投以了警惕目光。而简雍本人却根本无视四周投来异样视线。只见他跨前一步冲着糜竺深深一揖道：“简雍见过糜别驾。”

    “简君请坐。”糜竺带着如沐春风笑容向简雍还礼道。

    然而与糜竺谦谦君子风度不同。简雍却连谢都没谢一声，直接便大大咧咧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不是正坐而是像个蛮夷一般盘膝胡坐。简雍这一不雅作风当即便引起了糜竺门们厌恶。可还未等他们出言讥讽，身为主人糜竺却已率先开口探问道：“简君是刘府君肱骨。不知今日来寒舍所为何事？”

    “糜别驾乃徐州首富。贵府若是寒舍。这天下间怕是没有豪宅了吧。”简雍说罢冲着糜竺一个拱手开门见山道：“其实雍今日来访乃是来向糜别驾借粮来。”

    “借粮！”

    糜竺门眼见简雍连句套话都没有就直奔主题说要借粮当即一片哗然。只不过这一次糜竺依旧抬手阻止了身旁跃跃欲试门，示意要亲自与简雍交锋。却听他跟着反问道：“哦？小沛也遭了蝗灾吗？若是如此，竺可以派人去小沛设粥厂施粥。”

    “施粥就不用了。糜别驾只需借点军粮给咱刘府君便成。”简雍大言不惭地说道。

    “简君搞错了吧。竺现下只是出粮救民可没说要借粮劳军啊。”糜竺失声笑道。

    可简雍却理直气壮地回道：“没错啊。糜别驾借粮给刘府君就是救徐州百姓。”

    “何以见得？”糜竺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理由有三。”简雍竖起了三根手指道：“其一，刘府君有军粮便不会再向小沛百姓征粮。百姓得以留下余粮岂不比依赖粥厂强。其二，刘府君有军粮便可保徐州一方平安。使徐州百姓不用担心被贼子劫掠。其三，刘府君兵马也是徐州子弟。糜别驾送粮给这些子弟兵不就等于救徐州百姓了嘛。”

    “好个理由有三。”糜竺冷笑道，“都说刘府君宽仁有度。却不想竟也是个挟民要粮之徒。”

    简雍听糜竺这么一说当下朝天一拱手道：“刘府君确实是当世仁君。不过仁义终究变不成粮食。刘府君虽不想扰民，可底下将士总得吃饭吧。所以雍也只能做次真小人代刘府君来此向糜别驾借粮了。”

    言罢简雍回过头冲着糜竺咧嘴一笑。而糜竺与简雍对视了半晌之后，亦突然抚掌大笑道：“都说简君能言善辩。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罢了，刘府君之前千里驰援为徐州百姓赶走曹贼。而今又体恤百姓，情愿向竺借粮也不愿向百姓征粮。如此仁义之师竺自当奉上军粮。而刘府君日后也不用还这批粮食了。”

    简雍一听糜竺说不用还粮，当即俯首叩谢道：“雍此代刘府君谢过糜别驾高义。”

    “简君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糜竺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他即将献出万石粮草只是个小数目而已。而他接着又向简雍邀请道：“难得简君来访，不如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吧。”

    可简雍却婉言谢绝道：“多谢糜别驾好意。不过雍先先下需赶往小沛将此事禀报刘府君以安军心。”

    “原来如此。那竺就不便多留了。”糜竺欣然点头道。

    “来日方长。糜别驾日后若来小沛雍等定备下美酒款待。”简雍朗声抱拳道。

    糜竺亦还礼道：“善。竺定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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