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
这采薇阁里,算是宫里还住着人的地方里最差的了。
两个主子一个不如一个的。
皇帝听说,愣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最后知道是谁了,便道:“追封……婕妤吧。赐号端。”
这也算是死后哀荣,这位冯御女进宫以来,就只侍寝过一回……
十来年了,皇帝记不住也很正常。
端婕妤自然不能在宫里发丧,还是要送出去的,纵然追封了,还是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她父亲也早就过世了,家中只有兄弟,也因当初冯家嫡支出事的时候牵连的早就不在皇城里了。
皇帝倒是还叫人赏赐了些金银等物,至于端婕妤本人,就埋进妃陵里就算结束了。
宫中也有人感慨,可日子还是照旧。
宫中这样无宠无存在感的人还有很多,历朝历代都不少,所以也没什么好叹息的。
只是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沈初柳忽然有点感慨。
当年同一批进来的六位嫔妃,竟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了。
莹修容病故,陆宝林也死的难看。温充容赐死,张御女病故,如今冯御女也病故了。
其实她们去的时候都不大,有的不过二十几岁,有的也不过刚上三十。
就都去了。
似乎皇上登基以来进宫的每一批,都没有她们这一批这般惨烈。
沈初柳有些恍惚,从凤藻宫回到了玉芙宫,就晕过去了。
玉芙宫里,一阵兵荒马乱。
景妃晕了,那可不是冯御女晕了那般简单。
太医忙来了,诊脉得出结论来,这位才是真的中暑了,不过还有些忧思过重。大概是有些心事。
午膳沈初柳没吃,也没叫六皇子见自己这样子,就叫他自己吃。
下午一觉睡醒,瞧见皇帝竟在这办公。
“皇上怎么来了?”沈初柳出声。
皇帝丢下手里纸笔:“醒了?惊天动地的。”
“约莫是老了,如今身子不如过去。”沈初柳笑了笑。
“你也好意思说老?一道褶子也没有。你是想多了,太医说你忧思过重,有什么可忧思过重的?跟朕说说,朕也替你解决解决。”
“今早请安,看着凤藻宫里的人,忽然有点陌生。当年刚进宫的时候,上头人多,下面倒是就我们六个。我还记得那时候紫珠和紫蕊嫌我总是见不着皇上,还说李宝林在御花园跳舞也见得着皇上。陆宝林给皇后娘娘绣了帕子也见得着皇上……这些年陆陆续续过去不觉得,这忽然一眨眼,这一批六个人里,竟只剩我一个了。”沈初柳看着窗外叹气:“一时感慨罢了。”
“那时候,意妃还在,盛宠的意妃娘娘,得意的冯淑妃娘娘,还有跟曹婕妤斗的不轻的李婕妤……”沈初柳笑着摇摇头:“哎,转眼,就都是黄土一捧了。”
“罢了,你快别瞎琢磨了。这些事,再过三十年想也不迟。你也不看看,琰儿才多大?你才多大?她们去了,是她们命数如此。病故的也就算了,如安氏陆氏那般,也值得你感慨?她们不曾害你吗?”皇帝过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