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个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女婿么?
陈元看到菱花的这副摸样,笑了一下:“放心吧,你相公我不会做那种棒打鸳鸯的事情。”
陈元对于那些身残的人没有丝毫的偏见,特别是那些聋子,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着一份愧疚。当初他为了扳倒庞吉利用了杨义,结果却造成了杨义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几年他不光履行了当初对杨义做出的承诺,甚至在那些福利性的作坊里面,工人的工资比正常人的工资开的还要高。
只要陈春妹喜欢,只要那徐积不是故意在骗她,陈元不会有任何意见。
第二天早上,陈元起得比往常要早了一些,让庞喜帮自己推掉今天是上午所有的事情,让韩琪备好马车。他做的这一切除了菱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陈元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徐积是不是在骗陈春妹,所以事情还是不能张扬,即便在家中也不可以,一旦徐积对陈春妹并不是那种爱情,事情传开了会让陈春妹很没有面子的。
徐积住的地方他早就知道了,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陈元忽然感觉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请问,您找谁?”
陈元没有穿官服,倒不是他刻意为之,只是陈元从来不喜欢穿官服。徐积也没有见过他。
这个年轻人给陈元第一印象不错,人看起来很精神,房间里也收拾的利索的很。
陈元笑了一下:“你叫徐积?这一次来准备参加科考的?”
徐积点头:“是,请问您是哪位?能否告知学生尊姓大名?”
徐积的话音有些异样,这很正常,他已经很多年听不清楚别人说话了。
陈元看看他屋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是陈春妹的父亲,我叫陈世美。”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徐积,注意着徐积面部的变化。
徐积很是惊讶,然后长长一鞠:“见过伯父大人,晚生正想上门求见,只是春妹说伯父一直很忙,所以耽误到今天,失礼之处,还请伯父见谅才是。”
陈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哦?你想见我?是为了向春妹提亲么?”
徐积摇头:“不是,我想请伯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一展所学,不负一身才华。”
他说的很直接,正因为他很直接所以陈元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他摆明说出了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有年轻人的自信和真诚,或许他过于自大了,但是这不要紧。
陈元笑了:“你能帮我做什么?来,坐下慢慢说。”
徐积坐下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关注伯父大人,我觉得您在辽国的问题上做的有些欠缺。伯父大人的想法是用一种比较稳妥的方式彻底解决辽国的问题,可是请恕晚辈直言,辽国的问题说到底就是民族的问题。不光是宋朝,历朝历代我们汉族都面临着异族的入侵,就算你解决了辽国,还有其他的民族。”
陈元看看他:“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徐积受到鼓励,更是放胆直言:“晚辈认为,在以前的朝代之中,处理番邦关系处理的最好的是唐朝,其主要原因其一在于武力的威慑,其二在于那些番邦认同了唐朝的文化,各个番邦每年都派遣使臣前往大宋,这些使臣并非如现在驻在汴京那些番邦使者那样,只是联络双方关系,他们学习唐朝的文化,学习唐朝的制度。其中东瀛派遣遣唐使少则数百人,多达上千。吐蕃更是规定,继位的藩王必须是在唐朝学习过的王子,这一点我们大宋没有做到。”
陈元的眼睛忽然亮了,文化入侵,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这一招不光非常有效,而且能让那些士大夫有事情可做,不用整天闲在哪里想着武将是不是要威胁他们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徐积,徐积继续说道:“晚辈以为,取得认同才是我们和番邦和睦相处的关键所在,以党项之战为例。若是那党项人认同大宋,李元昊又岂能造反?他根本没有机会裂土为王的。还有现在的辽国,晚辈认为可以通过民间的适当渠道,让辽国人认同我们大宋,这样不光是对战争还是战后的统治,都非常有利的。”
陈元听到这里觉得没有再听他说下去的必要了,因为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他也不再去考虑这个人是不是在骗陈春妹了,因为这个人的才能用不着靠骗陈春妹来得到体现。
他站了起来:“不要再说了,你准备一下跟我回汴京,我带你面见圣上。晚上,就去我府上吃顿饭吧。”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徐积根本没有想到陈元现在就要带他去见仁宗,一切显得是这样的仓促,不过没关系,因为他随时都在准备把握机会,任何机会。
跟陈元回汴京的路上他始终在计划着说辞。不光对辽国的问题,对于新政,徐积也有自己的观念。
他的这些观念或许还不成熟,但是足以为仁宗和陈元打开一条思路。必如现在争论最激烈的就是荫子的问题,范仲淹要坚决的取消,但是朝堂上其他的大臣都反对。
仁宗知道取消的对的,可是他不能支持范仲淹。
在这个问题上,徐积的观念是,那些官宦的子弟虽然有很多是好逸恶劳之辈,可也不见得所有人都没用。比如司马光,比如范纯佑,这些人加以培养,将来都是朝堂的重臣。
他给仁宗的建议是,就像科考一样,专门设立一个荫科,荫子照样可以,但是给你什么官,就要看你考的怎么样了。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即把现在的情况给改观了,还比范仲淹一刀砍下去让其他人容易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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