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力涌入胸中,浑身战栗感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人道:“大师既然有客来访,我不妨先行一步,改日再叙。”善悲疑虑道:“皆是故人,居士何故不见?”
那人知道善悲之意,笑道:“呵,见或不见,与识或不识又有何区别呢?也罢,我便在堂后屏风暂避吧,还请方丈大师替在下隐瞒则个。”说着,隐入后堂。他知道善悲心事,为了释去嫌疑,自己还是在他眼皮底下为好。
善悲禅师点点头轻叹息了声:“孽障啊……”
片刻后,执事弟子领着两人入厅。善悲禅师凝目看去,只见左边一老者白须白发,正是华山“苍剑清风”顾洵。右边那人走在后面,身形颀长,容貌俊美,却是个青年书生。
“方丈大师,别来无恙吧?”顾洵问候。善悲微笑答道:“呵呵,多谢道友挂怀,老衲很好。”说着看向那书生,显是不识。顾洵会意,说道:“对了方丈大师,还没介绍,这位公子乃是莲池大师的关门弟子杨凌。”
善悲讶然不已,杨凌上前拱手道:“方丈师叔,师侄有礼了。”善悲急忙扶起,说道:“哎呀,原来是杨师弟!你与老衲同辈,如何称老衲师叔呢。不可,不可。”
杨凌道:“家师当年离开少林,主持云栖寺时便江湖宣言此后与武林各派掌门同辈。故而见方丈,晚辈当行师侄礼。”
原来杨凌之师莲池大师法号祩宏,自号“莲池”,早年出家少林,后因故前往云栖寺当主持,故而江湖人又称“云栖大师”或“莲池大师”。祩宏不仅精通佛法,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当世之人均称其为:“一代佛宗”。
善悲道:“想当年令师在少林之时,乃是我寺达摩院首座,乃是老衲师叔。杨师弟,你我还是以师兄弟相称为好。”
杨凌忙道:“就如顾前辈,方丈大师与顾前辈同为一派掌门,我若称大师为师兄,那顾前辈岂非长了大师一辈?”
顾洵不想竟被杨凌扯下水,愕然道:“这……呵,老朽可疏忽了。嘿,杨贤侄真是一张巧嘴呐!”
善悲摇头合十道:“祩宏师叔是老衲师叔,此乃金科玉律,不可改变。而顾道兄并非我少林寺中人,此不能一概而论。”
顾洵见善悲还待要说,熟知此老颇有些顽固不化,只得上前劝解道:“方丈大师啊,老朽有个折中之法,不知可否?在少林寺内大师与杨贤侄份属同辈,不妨师兄弟相称。而在寺外,方丈大师贵为一派掌门,杨贤侄则是云栖掌门之徒,权可叔侄相称。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善悲与杨凌一想,均颔首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于是杨凌便道:“如此,就先见过方丈师兄了!”善悲微笑道:“呵呵,师弟免礼。”三人就坐,善悲亦是察言观色之人,他见顾、杨二人脸上颇有风霜之色,料想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开门见山地道:“顾道兄与杨师弟千里迢迢赶来少林,不知所为何事?但凡本寺力所能及,必当全力相助。”
顾洵笑了笑道:“杨兄弟,这事你来说吧。”他此刻也不便再称杨凌为贤侄了。
杨凌点了点头,说道:“不知方丈师兄近日可曾听闻江南武林几件大事?”他特意在江南二字上加了重音,自是意有所指。
善悲合十叹道:“老衲蛰居本寺,久未走动,想来杨师弟所指,必是新近大事,只是老衲愚昧,却是不知。”
杨凌笑笑:“师兄专心修禅,按说不应打扰,奈何此事关系我武林兴衰,更涉及我大明江湖内外,我辈虽然江湖草莽,却也不能坐视不问。”
善悲见他说得郑重,当下不敢怠慢,忙道:“师弟所指,究竟何事,但说无妨。”
杨凌道:“不知太湖青龙帮帮主龙远江可曾前来拜会方丈师兄?”善悲一愣:“太湖青龙帮帮主龙远江?”杨凌道:“正是。”
顾、杨二人见方丈思索了片刻才道:“实不相瞒,老衲不曾见过。”
杨凌与顾洵对视一眼,均感差异。善悲见了二人神色,不觉问道:“师弟为何要寻那龙远江居士?”杨凌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细道了一遍。
善悲道:“原来如此。可是那青龙帮龙居士并未到过本寺。”他见杨凌神色中似乎颇有不信,便道:“两位不妨等我传唤执事弟子一问,便知青龙帮龙居士是否有来过。”
方丈叫来了一名执事弟子询问,那弟子摇头道:“回禀方丈,没有什么龙帮主求见方丈,也没来过寺里。”杨凌又问道:“那可曾见过一个头长大瘤或头戴斗笠之人?”那弟子摇头道:“也没见过。”
杨凌暗暗纳罕道:“奇怪,莫非这龙远江竟投武当去了?还是……”顾洵也道:“难不成他已为严松所擒?”
方丈道:“听闻那龙远江居士武功高强,深谋远略,严松未必能轻易擒获他。”杨凌正感懊恼,却听那执事弟子退出时喃喃道:“方丈平素都不见访客的,今儿居然全都接见了,真不寻常。疑?刚刚那位居士好像走了。”杨凌心念一动:“刚刚还有人来拜访过方丈?那会是谁呢?”
[1]出自唐王昌龄《题净眼师房》,全诗如下:
“白鸽飞时日欲斜,禅房寂历饮香茶。倾人城,倾人国,斩新剃头青且黑。
玉如意,金澡瓶,朱唇皓齿能诵经。吴音唤字更分明。日暮钟声相送出,袈裟挂着箔帘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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