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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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淮菁随万飞回了县衙。

    被抓的那人穿一身粗布麻衣，正跪在县太爷面前。

    县太爷随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又吐出几个茶梗子，不悦地朝边上的丫鬟斥责道：“你泡的这是什么茶！”

    丫鬟面薄，被一斥就吓白了脸，“咚”地跪在地面上求道：“老爷我下次会小心的，恳请老爷别责罚我。”

    这丫鬟不过十四五，还未长成，姿色也是尔尔，县太爷还要斥责几句，一抬眼见于淮菁在不远处，眼看着就要到了，他面上挤出点笑来，宽和地道：“起来罢，下次注意些便是了。”

    丫鬟站起身来，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被阿苏扶了去。

    待丫鬟站稳，阿苏便松了手，立在于淮菁身侧。

    县太爷冲丫鬟笑道：“给于大人倒杯茶来，要用府中最好的茶叶。”

    丫鬟得令，快步退了出去。

    县太爷又刻意地喝了一口茶水，才道：“于大人坐罢。”

    于淮菁摸索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手杖却依旧笼在手中，他温言道：“大人，还请继续审罢。”

    县太爷闻言，将手中的茶盅放到一边，盯着跪在下头的那人问道：“你是何人，来自何处？”

    那人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方才包扎好伤口的后腰，据实答道：“小人名唤王顺，原是陆府的一个小厮，由于做事不得陆夫人的心，被陆夫人辞了去，又寻不到别的活计，只得在街上乞讨为生。”

    万飞之前说这王顺要杀陆予裳幸好被自己碰上了将人制服，押到县太爷处审问是否和申衙役之死、常祺被绑在横梁上有关，但若王顺原本是陆府的小厮且被陆夫人辞了，或许是心怀怨恨才想杀了陆予裳泄愤，与申、常俩人之事无关。

    于淮菁这般想着，却听县太爷又问道：“你为何要杀陆予裳？”

    王顺向着县太爷磕了个头，才抬首道：“我听闻陆大小姐被关在牢中，便想去看望她，并非要杀她。”

    县太爷疑惑道：“你既被陆府辞了去，甚至沦落到乞讨为生，又为何要看望陆大小姐？”

    “陆夫人对下人苛责得很，但陆大小姐待下人却是极好的。”王顺答道，“有次陆夫人要拿鞭子抽我也是陆大小姐求情才作罢的。”

    县太爷只知是这王顺想杀陆予裳恰巧被万飞抓了正着，万飞还未将具体情况讲清楚，他就派了万飞去寻于淮菁，而此刻王顺这番辩白听起来还有些道理，他只得抬了下下颌，示意万飞发问。

    万飞会意，低首问跪在地上的王顺：“那你是如何进的牢房？”

    王顺回道：“这牢房门本就是开的，而我进牢房则是因为陆大小姐说有事需要我帮忙，怕别人听了去，便唤我至身侧。”

    牢房昨日开了，钥匙落在陆予裳牢内，而之前万飞发觉时，已将牢房门又仔细锁了。万飞伸手摸了下袖口，却摸了个空，钥匙却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万飞吓了一跳，口中不提，怕被县太爷责罚看顾牢房钥匙不力，只定了定神问道：“那为何陆予裳说你要杀她，陆予裳手上的匕首又是从何而来，不是你为了杀她带来的么？”

    “我也不知陆大小姐是为何要这般说。”王顺一脸忿忿地道，“而匕首是从何而来的，我哪里晓得，我是来看陆大小姐是否安好的，为何要带匕首？”

    话说落地，突地有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响了两下。

    众人皆去瞧声音来处，只见于淮菁含笑地收回手指，而后将手指笼在袖中，道：“王顺，我问你，你既然说陆姑娘有事需要你帮忙，那这件事究竟是何事？”

    “她半点未提，将我骗到身侧，便刺了我一刀。”王顺指了指自己的后腰，道，“这便是陆大小姐所为。”

    阿苏凑到于淮菁耳边低声道：“这王顺后腰确实有伤。”

    于淮菁点点头，不再理会王顺，转而朝县太爷道：“王顺说的乃是他的一面之词，大人你不如传陆予裳来对质。”

    县太爷闻言连声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万飞你去将陆姑娘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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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予裳坐在稻草堆上，盯着不远处的栅栏，栅栏处一只灰鼠正在啃食鸡腿，灰鼠从王顺面上窜来之后，由于舍不得鸡腿的滋味，不愿离去，便只躲着。待万飞押解着王顺走了它才偷偷地溜了出来，又将鸡腿拖到栅栏处吃了起来，现下鸡腿已吃得差不多了，它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小心地冲着陆予裳“吱吱”地叫了两声。

    “你真是瘦得很，这牢中的伙食怕是不好罢。”陆予裳苦笑道，“想来我昨日入狱，直至今日还未有人来送过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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