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音节:“救······救我······我在······棺·······棺材里头·····”
声音在棺内回荡着,外头却一点动静也无,人怕是走远了罢。
一时间,她浑身上下所剩不多的气力仿若都被抽了去,只留了一身无用的皮囊被冷水浸着,想到须臾之后这身皮囊又要回归沉寂,而她短暂的新生就此终结——不甘心!她伸手用力地敲打着棺盖,口中吼叫道:“救我,我在棺材里头!”
话音刚落,那把柔和的声音回道:“莫要担心,我和阿苏这就救你出去。”
闻言,她激动得几乎落下泪来,她用双掌撑着棺底,额头抵着棺盖,努力地不让自己沉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终于再见天日,棺盖被打了开来,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面容精致,气质出尘,一身白衣沾了泥水却只把人衬得越发不食人间烟火。
陆予裳顾不得说话,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却听白衣男子问道:“阿苏,这里头是陆姑娘么?”
阿苏答道:“少爷,正是陆姑娘。”
白衣男子闻言,把油纸伞往陆予裳头顶凑了凑,柔声道:“陆姑娘,这样你可会淋到雨?”
陆予裳见白衣男子这话问得奇怪,油纸伞已撑在她头顶心,腿脚自是顾不上的,她若是回道一句“淋到雨了”他还能变出把伞来不成?
白衣男子得不到回复,又把油纸伞往后挪了几分,伞骨堪堪擦过陆予裳的额头,整把伞只遮了她的一片肩膀。
陆予裳正要开口,旁边穿着一身青衣的阿苏叹了口气:“少爷,你方才这伞打得好好的,现下陆姑娘整个人都差不多落在雨里了。”
闻言,白衣男子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对不住了,陆姑娘。”说完,又把油纸伞挪回原处。
听得陆予裳的气息略微平稳了一些,白衣男子将未执伞的手伸向陆予裳。
他的手肌肤白皙,骨节分明,陆予裳一把握住这只手,待温度从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她忽地发现她是初次握男子的手,还是如此好看的一个男子,只可惜这人是个瞎子。
陆予裳顺着白衣男子的气力抬脚踏在地面上,而后站直了身子。
白衣男子将手中的纸伞递给陆予裳,柔声道:“你撑着罢,莫要着凉了。”
陆予裳接过伞,致谢道:“多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白衣男子笑道:“你父亲曾经也救我一命,就当是回报了,你无须把此事挂在心上。”
阿苏一面替白衣公子打着伞,一面仔细端详着陆予裳道:“听闻陆大小姐你前日已过身了,却为何······”
白衣男子拍了下阿苏的肩膀示意他噤声,而后温言道:“陆姑娘若是有需要帮助,尽管直言。”
这人只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而不问自己被困于棺中的缘由,实在是个体贴又心善之人。
陆予裳瞧着墓碑前放着的纸钱白烛和一些供物,哑声道:“要不是你们来祭拜我,我只怕是要淹死在里头了。”
白衣男子听她语气中有些后怕,劝慰道:“陆姑娘,你大难不死,必然是上天知你命不该绝。”
阿苏应和道:“陆姑娘心善又有学识定能长命百岁。”
白衣男子柔声道:“陆姑娘,天色不早了,是送你回陆府,还是你另有打算?”
这白衣男子怕是以为她是被陆府之人所害活埋于棺材中才出此问的罢。
陆予裳思及之前陆夫人的情态,答道:“我前日重病死了,却并未死透,今日竟因为肚饿醒了,并非有人要害我。”
“那就好。”白衣男子接过阿苏递来的手杖,微笑道,“那送你回陆府罢,现下雨虽是小了些,但陆姑娘劳累了许久,又浸了水,还是回去吃碗药汤洗漱一番歇息下为好。”
陆予裳不愿再劳烦俩人,忍着脚痛跟在白衣男子和阿苏三步之后,走了不到百米,疼得浑身下上皆是冷汗不断,咬着牙不让□□溢出来。
却没想,白衣男子竟停下脚步,指着路边一个小屋道:“陆姑娘,我们歇息一会儿罢,我有些累了。”
这个小屋是陆府繁盛之时守坟人所住的,现下已有些破旧,屋内的设施倒是齐全。
白衣男子摸索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又把阿苏招到身边耳语道:“陆姑娘怕是伤到脚了,你去寻个能做手杖的木棍来。”
阿苏依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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