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可没欺负您老啊,您哪儿老了?前天和您比臂力我还输给您呐,您就忘了?”小健赶紧讨好。
“难得你还记得,那你不要我送,是不是嫌弃我老?”丁伯豪瞪着眼睛。
“没有没有,是您儿子我内心脆弱,我害怕在机场与您分别时我会掉眼泪。”小健只好装作可怜兮兮地说。
“哦,是这样?这还差不多。”丁伯豪这才消停下来。
“好了啊,那咱们就在家门口松儿子上车吧。”青宁见他终于妥协了,忙趁机说。
“好,就在家门口送,免得在机场这小子还给我哭鼻子,丢我丁家的脸!”丁伯豪还不甘心,又补上一句。
小健心里暗笑着,又不敢笑出声来。
青宁把他拉到一边,问:“儿子啊,昨晚妈写给你的那些名字你都收好了吗?地名儿、人名儿什么的。”
“妈您放心,我全收好了,脑子里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到了香港,一旦有机会去大陆,或者有机会接触到大陆的人,我一定去打听打听。”小健拍拍自己肩上的包说。
“好孩子,你若是找到了,妈这心可就放下了。你爸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青宁有些哽咽起来。
她每日瞅着丁伯豪在书房发呆,她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想楚惠了。
眼看着他也这么大的年纪了,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回一次故乡,或者见一次心心念念想了一辈子的人,他将来如何瞑目?
这不仅是丁伯豪的一块心病,也是她青宁的夙愿。
“走吧走吧,别象和娘们儿似的,我丁家的孩子就要象个男子汉!”丁伯豪站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了好了,走吧儿子。”青宁挽着儿子的胳膊,儿子的另一只手搀着丁伯豪。
一家三人走出大门,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是丁伯豪的,一辆车是刚到的小敏小捷,他们是赶来送弟弟去机场的。
“姐姐、哥,你们来了!”小健一见他们,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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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香港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能不来吗?”小敏姐弟俩微笑着下了车。
“你们也来了。”丁伯豪见大女儿大儿子都来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父亲、青宁姨,我和小捷过来送小健去机场,你们就别去了,在家等我们的电话。”小敏知道父亲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因此说话也圆滑了些。
“好,我们不去,有你们哥哥姐姐去送机就可以了。”青宁连忙点头。
一家人依依不舍了一番,最后还是小敏狠狠心把小健拉上了车,让司机立即开往机场。
丁伯豪和青宁在家门口站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问:“青宁,你说小健他能去大陆吗?他会去吗?”
“能,会的会的,走吧,快进去。”青宁搀扶着他回到卧室。
丁伯豪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年轻时满身的枪伤刀伤还时不时烦扰着他,站久了、坐久了都要躺下歇息一会儿。
“那你说,小健若是去了大陆,他能找到楚惠吗?楚惠她还在吗?”丁伯豪颤颤巍巍地问了出来。
他这最后一句,是他最害怕去想、最害怕问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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