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嫂子,你是知道的,原先咱们在老家时,街上的老百姓哪有心情悠闲地走啊?我算是明白了”
李士聪说了一大堆,没有再说下去。
“士聪哥,你明白了什么?”冬梅好奇地追问。
“不说了,不该是我说,你们以后就会懂了。”李士聪继续端起碗,匆匆扒拉完碗里的粥。
“不吃了?锅里还有很多呢。”楚惠见他放下碗筷,指着锅里说。
“不了嫂子,我要走了,对了,那边活儿多,我中午就不回来吃了,那里有食堂。”他站起来说。
“哦那好,那你自己小心呀,早些回来。”楚惠也站了起来。
李士聪走后,冬梅和楚惠收拾好碗筷回灶房去洗。
自从李士聪有了工作之后,楚惠的家慢慢的也就象个家了。
家里逐渐添置起了必须的一些日常用品,楚惠给大家每人买了一条毛巾、牙刷、牙膏、一人一个搪瓷牙缸。
瑞卿也在附近的小学上学去了,不再想从在老家那样,上学需要很多大洋,而是办事处照顾他们困难户,让瑞卿免费去上学。
他们所住的这一片儿是城里菜农们聚居的地方,这一片划归大队管。
瑞卿上的就是这个大队的小学,办事处和大队帮忙把孩子送进了小学。
楚惠和冬梅则帮大队打棕绳。
这个咱们80后、90后、00后的孩子们大概没有见过什么是打棕绳。
就是棕树上剥下来的那层皮儿,女人们一堆一堆围着把棕树皮儿扯出丝来。
或者拿回自己家里做,在家中柱子上打一枚很大的钉子,然后把抽出的棕丝一条条加长扭成长绳。
打成一捆一捆的棕绳之后,就交到大队去。
这些活是一段儿一段儿的,这阵子打完了棕绳,过一阵子就是做别的。
比如最近,楚惠和冬梅带回家中所做的是编开水壶的外壳。
大概要现在五十岁以上的人知道和见过,用竹篾编成的开水壶的外壳。
城里的汽车队每天有车去乡下、去山里拉一大车一大车的毛竹进城,然后有专门的竹篾工人把毛竹破开,切成一片片儿的竹篾。
楚惠、冬梅和街坊女人们就去把一捆一捆的竹篾领回家来,在家编开水壶外壳。
这天傍晚,李士聪下班回来,见院子里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挂在小树枝上,楚惠一个人坐在灯下吃力地编着开水壶外壳。
“嫂子,你你你怎么做这些活儿?”刚进门的李士聪心痛得冲过去,抢过她手中的竹篾扔开。
“士聪回来了?我”
楚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冬梅每天都是趁李士聪不在家时才去领活儿回来做,没想到今天领得多了。
为了赶着明天一早好交活儿,她做着做着就忘记了时间,没想到瞒了他这么久,今天居然被他看见了。
“嫂子,你怎么能做这些?”李士聪再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抓起楚惠的手,看着她手上一道一道的伤痕心痛极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挣钱就够了,足够养活一家四口人。
没想到她这双原先只拿笔、只弹琴、只绣花的手,如今却做起这等粗活来。
“嗨,没事儿,我挺喜欢做这个,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做这些还能打发时间。”楚惠轻松一笑,欢快地笑起来。
她笑,是想让李士聪心里好受些。
“那也不能做这些呀,这些是男人做的粗活儿!”李士聪内心很自责。
“好,做完这个不做了,大队的人知道我会做裁缝,让我帮工人们做制服呢,还不用自己裁剪,有专门做制服的师傅裁剪,我们只要车缝就好。”
楚惠轻快地回答,并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回来。
“嫂子,细活儿也别太劳累,你要答应我,这类粗活可别再干了,行吗?”不然他去上班都不安心。
“行,以后不做这个了。”楚惠违心地答应了。
虽然的确是过些天就要帮一些单位的工人们做制服,但是目前还得做几天开水壶外壳。
只不过她心中想好了,明天开始再也不能做到这个时候了,不然又要被李士聪发现。
“冬梅呢?在做饭是吧?”李士聪看了看灶房的窗户问。
“是的,怎么了?”
“嫂子你看,我带回来什么?”
“是鱼?哇,哪儿来的?好久没吃过鱼了,卿儿一定喜欢!”
楚惠欣喜地接过那条鱼,兴奋看说。
“我们单位发的,我们单位今天正式改名为粮站了,单位后面一个大水塘子,今天放水抓了几十斤鱼,老姜让我们每人拿了一条带回家来。”李士聪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太好了,我去叫冬梅煮汤喝!”楚惠象个孩子似的,拎着鱼蹦跳着去了灶房。
李士聪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把楚惠还没有编完的外壳继续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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