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被李氏扶着,边说边朝正屋走去。
“好,知道了。”李氏应完,又疑惑地问道:“不喊‘老爷太太’,那喊什么?”
“哦”花士昌停下了脚步。
这倒是个问题,听从外地回来的富商朋友说,外地的大户人家已经不能有长工和丫鬟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朋友说,轻则查抄家产,重则掉脑袋都是轻的。
他听得浑身直哆嗦,有钱也成了祸事,还是夹紧尾巴做人来得好些,只图平安就好。
反正子女们都已经离开了,宅子里也就他们夫妇两人,加上三名自愿留下来的家丁,再有就是这唯一留下的丫鬟小月了。
小月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没有地方去,当初遣散他们走的时候,小月哭着,死活要留下来伺候他们。
花士昌想到自己的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李氏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没有丫鬟伺候还真不行,这才留了小月下来。
夫妻两个进了屋,花士昌在躺椅上坐了下来。
这时小月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花士昌的躺椅前,说:“老爷,您请泡脚。”
说着就开始帮花士昌脱鞋、脱袜,帮他把裤腿挽了上去。
“小月呀,我和太太商量了一下,几个孩子也不在身边了,家里现在就剩你最亲,我们想把你收做女儿来养,你看怎样?”花士昌和颜悦色地对小月说。
小月吓一跳,手中的擦脚布掉到了地上,惊骇地说:“老爷,这可使不得呀,您别开玩笑了。”
李氏开始听着花士昌说要认小月做女儿,心里老大不痛快,她这辈子只能疼自己和自己的子女,要她疼别人的孩子她连假装一下都不愿意。
但是很快就悟出了老爷的良苦用心,若是不以认女儿的形式留下小月,就会授人把柄,说他们家是地主老财,还在压迫佣人。
于是她脸挂笑容,对小月说:“小月,我们知道你从小就没了父母,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和老爷商量好了,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就是你的父母。”
说着,帮她捡起地上的擦脚布,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握着。
并且把自己手上的一只银手镯取了下来,套进了小月的手腕上。
吓得小月更是惊慌失措,她不明白为什么今晚老爷和太太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又是认女儿、又是送镯子。
这让从小到大看惯了冷眼冷脸、甚至恶语相加的小月内心更加惶恐。
她不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要把自己打发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
她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老爷和太太是不是要把自己给卖了?
小丫头片子不懂外面的形势,更不管那些大事儿,她每天心里所想的就是怎么把主子伺候好了,不要挨打挨骂就万事大吉了。
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大宅子里的“女儿”?
她所知道的主子突然对佣人好的事儿,就是原先宅子里的一个婆子说的一个故事。
讲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太太突然对贴身丫鬟很好,好吃好喝之后,半夜就来人把那丫鬟绑上花轿,卖给了一个老头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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