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微微叹气,觉得有些对不起二嬷。
“你叹气干什么?”
秦娥回头,冲坐在绣架子前绣花的慧娘一笑:“有一笔没画好,觉得有些遗憾。”
秦娥扔下笔,走到她跟前,见一对儿喜鹊绣的活灵活现,“你的绣工越发精进了。”
慧娘懒懒的推开绣架子,“我倒觉得手生的很,走针走的很不顺畅。”
天气暖和了,慧娘隔几日就要来一次,索性把绣架子搬到了秦娥的房里,两个人一个画画,一个绣花,日子很是惬意。
但慧娘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双柳叶弯眉似蹙非蹙,似有无尽烦恼想要诉说。
秦娥心中称奇,正想要问问,翠儿突然从外面一路跑进来,兴奋道:“大小姐,皇榜贴出来了!”
慧娘从凳子上跳起来,急声问道:“结果怎样?”
翠儿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大爷和二爷都高中了,大爷一甲十五名,二爷一甲第七名!”
慧娘双手合十,喜道:“阿弥陀佛,真是可喜可贺!”
秦娥弯唇轻笑,秦昀和秦晓的名次和去年一样!
二嬷早追了进来,问道:“今年的三甲是谁?”
秦娥知道她是想问卫长青,笑着捡起笔,准备接着画画——一幅春雨海棠还剩下几笔就要大功告成了。
翠儿脆生生道:“今年的前三甲咱们都认识,状元是惠安商行的少东家李律李公子,卫公子点了探花郎!”
秦娥手里的笔一滞,一滴墨滴在宣纸上,坏了好好一幅图。然而此刻她已经无暇心疼,尖声道:“你说李律当了状元,卫长青点了探花?”
三个人都被秦娥吓了一跳。
“是啊,报喜的人已经去了,我回来时老爷正张罗着贺礼,说是要亲自登门贺喜!还说没想到李公子生意做得好,学问也顶好,竟然成了状元郎。”
秦娥的震惊用五雷轰顶形容也不为过。
“李律怎么会是状元,状元应该是,应该是......”应该是卫长青才对呀!
“榜眼是谁?”
翠儿兴奋道:“今年的榜眼爆了冷门,是一个叫秦平的寒门书生。听说是咱们秦氏宗族的人,老爷对宗族子弟进京赶考而不知道感到很震惊,让三老爷过去送贺礼了。”
“怎么会这样?”一连串的变故让秦娥有些无法承受。
上一世秦平有没有高中进士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榜眼是谁。
就是前不久在大街上欺负她的黄培生!
她也是事后才想起来,黄培生一介布衣被点了榜眼,成为这一届科考的大冷门,风头不逊于李律。
没想到今世的榜眼换成了秦平。
那个雪天挖回灵芝,救了父亲的秦平。
到底是什么促使了这些改变?是她吗?
秦娥有些惴惴的猜想。
她离开辽东老宅前,偷偷在秦平家门口放了五十两银子。她抢了他的灵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亲病死,这五十两银子是她的报答。
可这不应该是改变历史的原因呀。
还有李律。
秦娥苦恼的抚着额头,她以为李律不可能中状元,这才跟他半真半假的打了个赌。谁想到世事变迁,状元也会换人。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娥有些郁闷的想,卫长青也真是的,怎么就成了探花了?
一样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卫家的主母——卫夫人。
报喜的人在大门口敲锣打鼓的吆喝,卫夫人脸若冰霜,死水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