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翁贵妃曾落魄到了沦为假僧人化缘度日的地步,这是她的一个痛处,所以凤朝内宫中从来不设僧佛供台,而她要伺候宣昭帝,若要解宣昭帝的馋,那她寝宫中必然便得备有一件僧衣。
公主取衣,应该是为警告,可他过于忧思成灾,竟直接将此事想到了翁贵妃与桓王身上,甚至都不曾细查,便自暴自弃之下,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宣昭帝叹一口气撑掌揉了揉眉心,唱到了中途的戏,此时要弃根本不可能,他喟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不管有没有海棠春,公主我都会娶。”乔弥低声淡道:“我除了她,此生再无二人可结发,所以师姐在你手中,根本已无用处。”
宣昭帝冷笑:“那你何必如此急切的要朕放她?不如待礼成之后,再放也不迟?”
乔弥看看他,“皇上何必要收买药丞,以假意对公主下药一事来打压翁家?”
宣昭帝目光转瞬落在他脸上,眸色微愠。
乔弥与宣昭帝所为其实本质上相同,清荷已为他受太多牵连,所以乔弥不可能在明知她目前身在何处之下还故意拖延到成亲之后再放她出来,他想让清荷为他受的苦少一点,再少一点……
今后她放手才能洒脱,两相不见,好歹能各自安好。
正如宣昭帝所做的一切,药丞、清荷、公主、包括翁氏之前的孩子,也不过是他想弥补这凤室这黎民,他想让这祖先辛苦打下的基业在他手中亡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今后若听世人唾骂,他好歹能安慰自己,他也曾搏过。
“到底是师姐重要,还是阿瑶重要?”
乔弥道:“明知故问。”
宣昭帝沉声:“有些话,总要听人亲口说了,心中才有个分寸。”
乔弥静了静,“师姐是昔日的情分,不管你想不想她存在,她都在那里,毕竟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更改磨灭,可阿瑶如今对我而言,根本不是‘重要’二字便可囊括。”雨夜泠泠,他嗓音清雅而动听,稍稍顿了一顿,随雷声响起:“她是我的命。”
殿外闪电划过有光,雷动震起宣昭帝眸底波涌,他看见乔弥青衫磊落,立于殿中与他平行而对,那洒脱淡雅的风骨之下,似揽得了高山危崖,也迎得了深渊巨浪。
这是一个江湖人的气度,刀光剑影之中看尽生死,让他比常人多了抹难得的恬静淡雅。
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分得清什么是挚爱什么是情谊,永不会将自己埋在其中纠缠不清。
这样的人,这样坦荡的人,宣昭帝抹了抹脸,这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明日。”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欣赏之意流露出来,“阖闾门外接她。”
乔弥道:“我会通知刘掌柜。”他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宣昭帝忽然在背后道:“先皇后的名头,你听说过么?”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