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他赶忙澄净心神抱元守一,将自己幻想成一块坚不可摧的礁石,正屹立于惊涛骇浪之底,承受着滔滔不绝的大cháo轰击。
他原以为自己有过两次度劫晋升的经验,这回应是驾轻就熟有惊无险。孰知那一层层心魔之cháo非但没有衰竭迹象,反而变得越来越猛烈暴戾。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刁小四终于感到心神疲惫难以维续,道心骤然出现一丝破绽被一道巨浪趁势撕裂破入他的灵台。
“轰!”刁小四脑袋一晕,胸口如遭重击,一口鲜血涌到嗓子眼差点喷出。
体内的星阵出现涣散征兆,真气亦如脱缰的野马肆虐奔流,竟似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惊骇之下猛听耳畔有个晨钟暮鼓的声音低喝道:“刚极易折,盈不可久;鸥鸟高飞,海阔天空!”
刁小四如梦初醒,一边体会这十六字真言的意思,一边松弛心念放弃与巨cháo正面硬撼,心神化为一羽轻盈的鸥鸟在狂涛之中乘风破浪展翅翱翔。
出乎意料之外,他的心灵耗损急遽下降,灵台缝隙却在逐渐弥合之中。
他的道心因势利导道法自然,如鸥鸟高飞不再与巨浪相抗,反而借助于一道道大cháo凶猛的冲击之势,翱翔得更快更远,直向无穷无尽的浩瀚星天飞去……
又过了约莫三个时辰,所有的心魔大cháo最终消褪隐没,刁小四心头一片宁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丹田之中,大衍星阵脉脉流转不断吐故纳新忘形养气。
随着度劫成功,他已跻身入室之境,终于可以窥见一缕从门缝里露出的天道之光。
此时此刻,体内的真气变得愈发蓬勃浑厚,足以低得上初入知著境界的高手功力,而原先那种遍体生寒的可怕感觉,也已荡然无存。
“天才啊——”刁小四心满意足,由衷地赞美了自己一句。
“我看你是地里长的甜菜才对。”卜算子立在床前,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道:“不过才刚到入室之境而已,便如此沾沾自喜,这辈子都休想窥悟天道羽化登仙。”
刁小四不以为意道:“老子就图个逍遥快活,给个神仙还不想当呢。”
卜算子愕然无语,从这小子胸口上撤回右掌,徐徐道:“该起床了。”
刁小四习抗议道:“老子折腾了一夜,得先睡两三个时辰再说……咦?”
他突然察觉到,自己jīng神奕奕毫无倦意,简直比睡了三天三夜还要龙jīng虎猛。
卜算子道:“从今天开始,我准备炼制‘大雷剑符’。这是一种熔炼了金、火灵气的六品道符,发动时能祭出一柄大雷火剑,劈山断流撼动乾坤,对付通幽高手亦可手到擒来。”
刁小四哼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老子身上的黯然**花和蟒海魔钵同样能扛住通幽高手。”
卜算子也不辩驳,只淡然说道:“一张大雷剑符在洛阳黑市上能卖一万两。”
“一万两?!”刁小四眼睛瞪视变得贼亮,肃然道:“徒弟,欺师可是大罪。”
卜算子暗自庆幸眼盲不必去看这小子此时的嘴脸,冷然道:“你若有本事炼制出一张七品道符,叫价五万也有人买!”
“不会吧?”刁小四瞠目结舌,惊叹道:“七品道符就能卖五万,那仈jiǔ品的还不得雇船去运银子?”
卜算子道:“大凡坐照之境以上的人物,已然是人间的顶尖高手,能够御剑千里祭出元神。只是他们等闲不愿涉足尘世纷争,大多都会择地隐居潜心修炼,你要是能碰上一个便是运气。”
刁小四讶异道:“为什么,这些人是傻瓜么?换作老子有这等神功,说啥也要搞个衣锦还乡。”
卜算子哼道:“一来坐照境界之后的劫数愈演愈烈,不得不远离尘世闭关苦修;二来这些人已参悟到天道真谛,于寻常恩怨名利渐渐看淡,也懒得插手。更要紧的是,能够晋升坐照之境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他们视冲击天道巅峰羽化登仙为惟一天命,其他的可有可无都不重要。”
刁小四恍然大悟,问道:“你说赤大哥这么久不来找我,是不是也因为这缘故?”
卜算子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昆仑瑶台宫是比终南山和龙虎山更神秘飘渺的仙道门派,他们的所作所为已非常理可以揣测。”
刁小四沉默须臾,忽地一笑道:“老子的所作所为他们也一样猜不着。”
卜算子这次没嘲讽他,木然道:“我要去炼符了。”
刁小四故态复萌,穿上鞋道:“一起去,那可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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