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散乱的莲花座重新坐稳,然后闭眼守禅心,无论地面如何震动,五官如何流血,60xs如何痛苦,依然不断地唱念着不动明王经。
“颂曰:如人持油钵,不动无所弃。”
“颂曰:妙慧意如海,专心擎油器。”
“颂曰:有志不放逸,寂灭而自制。”
僧衣飘飘,佛经声声。
黄衣僧人们不停地颂唱着经文,声音渐渐合在一处,显得无比宏大而明亮,一股虔诚的殉道意味在寺院里渐渐弥漫开来。
在外界不断冲击下,眼看要崩溃的佛光大阵,伴着这些清曼声声的颂经声,随着佛光的不断灌注,险之又险地支撑了下来,渐趋稳定。
……
……
大黑伞下,宁缺抬头看着笼罩着烂柯寺的光罩,看着光罩上那些密密麻麻有若繁星的撞击气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是骤然明亮。
他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桑桑,抬手用袖子擦去她唇角的黑色血水,说道:“师兄来了。再撑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
桑桑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问道:“是几师兄?”
宁缺说道:“是大师兄。”
从桑桑冥王之女的身份被揭穿,他就一直没有怀疑过书院,他坚信师兄一定会来救自己和桑桑,只是不知道来的会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
既然烂柯寺外那人来的如此之快,自然便是大师兄。
听说来的是大师兄,桑桑艰难地笑了笑。有些开心。如果来的是二师兄。她会感激,因为二师兄一向疼她。但她知道书院大师兄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
宁缺望向车外的殿前石坪,看着那些抱着殉道决心的黄衣僧众。知道这些和尚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终究不可能永远把大师兄拦在外面。
“我师兄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他看着七念问道。
七念静静看着头顶的佛光大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佛祖要超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就算是夫子亲自出手,也不可能阻止,而且我佛宗要超渡的是冥王之女,并不是十三先生,稍后大先生就算破阵而入,他除了救你离开,难道还会对我们如何?”
宝树大师艰难一笑说道。
七念忽然看了叶苏一眼。
叶苏说道:“他果然还是我们这一代里最强大的那个人,不过正如首座所言。他的性情温和,这辈子都没杀过人,所以他不危险,也很好骗,就算骗了他,他最终也只会自己痛苦,而不会把对方怎么样。”
他望向七念。说道:“十六年前,你把自己的舌头给嚼食入腹,从那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包括夫子都不知道。如今看来。你想的事情真的很多,你把他的性情和境界算的太准了。”
“据说他当年未入书院之前。在一个小镇上生活,在自己家前的石池里养了几只鱼,然后那些鱼被邻居偷吃了,他去问邻居,邻居告诉他那些鱼是自己游走的,他居然还真的信以为真,对着只剩清水的石池,惋惜叹道:鱼儿啊鱼儿,你游游啊,怎么就游不见了呢?”
叶苏看着七念说道:“你就是那个偷鱼的邻居,这大概便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然而你曾几何时听说过,书院大师兄会像今天这样愤怒?”
说完这句话,他叹息一声,薄袖自腕间滑落,他伸掌向天,一道至为精湛的道门气息,随之注入寺院上空的佛光大阵。
……
……
烂柯寺前,数十名僧人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看着石阶下的一名书生。
那名书生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腰间插着一卷书,系着一只木瓢,浑身上下都是灰尘,却又显得那般干净,从身到心皆如此。
书生微低着头,隐隐能够看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有血渍渐渐浮现,破旧棉袄多了很多道裂口,有棉花从口子里绽出来。
从出现在烂柯寺前,书生便一直没有动过,静静站在石阶下,保持着同样的姿式,只有当秋风偶尔拂动他的衣袂,牵起一道道残影的时候,才表明原来他一直在动,只不过他动的太快,快到没有人能够看到。
佛光大阵上,开出无数道白色的漩花,每一朵湤花,便是书生与整个佛宗的一次对撞,随着刹那时光里的无数次撞击,古寺越发震动不安,似要坍塌,而书生身上的灰尘也变得越来越少,显得越来越干净。
……
……
(今日两章送上,写的很认真,很鸡皮疙瘩,继卫光明与颜瑟之战后,五境之上,终于正式在人间出现,强烈召唤月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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