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连续忘记这么多重要的东西,既然书院十三先生出现在眼前,那个人又不怎么会不在?
老且糊涂,便是昏庸,昏庸如己,哪里还有资格在红衣神官的位置上继续坐下去,今年回西陵述职的时候,如果罗大统领还是不肯放手,那便从了吧。
然而老且昏庸又如何?时隔十六年,自己终于再次见到了这块腰牌,空荡荡十六年的神座上,终于再次出现了光辉,什么都足够了!
苍老的红衣神官,在看到那块腰牌后的极短时间里,想到了很多事情,然后他转身望向那辆黑色的马车,缓缓地跪了下来。
看到这幕画面,幽静的道殿里响起一阵惊呼。
宁缺并不意外,他的腰带里有很多块腰牌,只不过世间的人们总是只能记得其中的一些,却经常性会忘记另外一些。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仍然令他感到有些奇怪。
那位红衣神官跪倒在黑色马车前,双掌落在微显粗糙的石地上,花白的头发微颤,喃喃念着一些什么,目光里再也找不到丝毫震惊或惊恐的情绪,只能看到无尽的感伤追思,还有无比虔诚的兴奋与激动。
场间的人们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那辆黑色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即便是西陵神座亲身降临,也不至于令红衣神官行出如此大礼。
只有那名中年神官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身为红衣神官最信任的下属,去年红衣神官自西陵神殿述职归来以后,他曾经在很多个深夜里,看到红衣神官饮醉后狂喜如歌的模样,断断续续听到过一些什么。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在红衣神官身后跪了下去。
中年神官对着黑色的马车重重地叩首行礼,然后带着无尽的恐惧或者说敬畏,颤着声音说道:“恭迎光明之女降临人间之国。”
光明之女这四个字在建筑里缓缓飘荡,未来得及撞到墙壁,便消失无踪,然而在人群的耳中依然像雷鸣般在持续。
只听得密密麻麻的布料摩擦声,膝头触地声,重重地叩首声,在幽静的白色道殿里密集响起,人们无论是站在石阶上,还是正在颂读教典,在听到中年神官那句颤抖的话语后,都以最快地速度跪了下去。
人们对着那辆黑色的马车顶礼膜拜,敬畏不敢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
桑桑微显疲惫的声音,从黑色车厢里响起:“都起来吧。”
没有人起来,因为场间地位最尊崇的红衣神官,依然跪在黑色马车之前。
从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刻,浑浊的眼泪便开始在红衣神官苍老的脸上纵横,深刻的皱纹顿时被打湿,就像干涸无数年的龟裂大地,终于迎来了春雨。
他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幸福地忘记了站起来。
……
……
(欠抽地说一句,因为莫言得奖,真是高兴了很长时间,然后耽搁了些时间,好吧,主要是在收拾行李,与父母说些闲话,所以写的少了些,明天很惨地又要飞一天,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祖国真他妈的大……早上八点多出门,争取在飞机上或者是中途转机的时候在机场写一些,然后夜里九点多才能到家,然后那时候更,如果实在是写不动,那么就把后天周六的假调到明天,向大家报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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