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说道,然后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中年神官微微一怔,微怒想着,道殿里的药材以及灵丹,都是由西陵神殿的前辈们精心研制而成,哪里是世间的普通的方药能够比拟,这人居然想花钱就买,实在是对神殿的侮辱……
忽然间,他余光里看到了银票上面的数字,不由身体微震,心想如果这是侮辱,不要说是自己,就算是尊贵的红衣神官大人也不会介意被多侮辱几次。
……
……
中年神官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当他大开方便之门,极为仁慈地允许宁缺拉着黑色马车和黑马从道殿侧门进去之后,他拿到了宁缺递过来的第二张纸,这张薄薄的纸不是银票,而是一张清单。
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至少有三十几种珍贵的药材和丹药,而其中更是有极大数量的药材。属于道殿秘藏,严禁流传到世间。
中年神官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从何处得知道殿里藏着这些药材,不由大感震惊,即便是这样,他也注意到清单上的字迹娟秀明媚,居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他看了一眼清单,又看了一眼银票,满怀遗憾又带着警惕之色说道:“虽然我能感受到你对昊天的诚意。但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上面有很多药材是用钱买不到的,哪怕你付出再多的诚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宁缺看着不远处的药库。就在这时,黑色马车里传来桑桑咳嗽的声音,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眼眸里开始涌现烦躁的情绪。
昨日傍晚离开青山红莲寺后,他没有继续向烂柯寺前进,因为马车虽然修复,不然以他步行拖动的速度,至少需要十余天,才能抵达烂柯寺,桑桑一直昏迷不醒,毒素和病痛的折磨,让她的小脸异常苍白。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选择最近的大城市,然后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
离开长安之前,书院十一师兄王持留给他十几张药方,然而那些药方看似寻常普通,里面有些药草,却只在书院后山有。世间难以寻觅,无论是镇压阴寒气息的药方,还是解毒的药方,都是如此,除了书院。拥有最多珍稀药材的,当然就是道殿。所以宁缺决定先去最近的齐国的都城。
从昨天傍晚一直到此时,他一手牵着大黑马,一手拖着沉重无比的马车,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竟然真的走到了这座都城,可以想像他为此付出了多少辛苦与代价。
唯一能够令他感到有些安慰的是,清晨时分,桑桑终于醒了过来,虽然咳嗽的愈发厉害,没有好转的迹象,但至少让他松了口气。
此时的宁缺看似没有什么异样,实际上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尤其是神思因为过度紧张和疲劳,而显得有些恍惚,他什么都快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是要去烂柯寺参加盂兰节,忘了自己才和隆庆皇子与堕落骑士大战一场,忘记了自己已经晋入知命境,只记得自己要给桑桑找到那几种药材。
然而就在眼看着要拿到药材的前一刻,却出现了别的情况。
宁缺依旧沉默不语,眼睛里的情绪却变得越来越冷漠,冷漠的最深处,隐藏着十分恐怖的狂躁情绪,他的手缓缓握住了刀柄。
看见他这个动作,中年神官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可以接受这个年轻人用银票来侮辱自己,却不能接受对方用暴力来威胁自己——他是侍奉昊天的神官,任何人用暴力威胁自己,那就是在威胁昊天。
胆敢威胁昊天,那便是亵渎。
道殿里,那些一直默默守在旁边的护教骑士缓缓抽出了鞘中的刀剑,有修为境界的道人则开始默默调动念力。在他们看来,就算这个年轻人拥有恐怖的力量,但只要对方敢抽出鞘中的刀,那么一定会被轰杀至死。
黑色马车里再次响起咳嗽声,显得极为痛苦。
宁缺身体微颤,从那种燥狂的情绪中醒来,忧虑地望向车窗。
一只细细的胳膊从车窗里伸出来,那只手用手绢轻轻擦拭掉他额头上的汗珠,车里传出一道虚弱怜惜还有些自责的声音。
“都累糊涂了,上车吧。”
宁缺这时候闭上眼睛便能睡着,确实恍惚疲惫到了极点,却怎么也不可能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说道:“我要找几种药。”
桑桑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你忘了我的身份?要他们要些药,他们总不好意思不给。”
……
……
(本来是今天的飞机去成都的,昨天说过,取消了,为了早些回家多码字多奋斗,结果下午接到七十二的电话,问我到底啥时候到,好去机场接我,晚上饮酒,我说我不来了,我要回家抢月票,他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狂笑……最后他说,月票不是你想抢,想抢就能抢,然后我说,回家后,我会证明给大家所有人看,我这个家伙啊,不抢则矣,一抢惊人来着,横横,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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