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庙学校（3）

一、四、、七父亲必去三溪河赶场，为的是看招生简章。同村有三个三溪河小学的同班同学，打算报考广安县立中学，父亲邀约保长曾乾三带领他的儿子曾国禄同往。考试前两天到了县城，同住一家旅店。一同去报名，考试的座次紧挨着，可是王思源与曾国禄中间隔了一条走道，把两人分开了。考试下来，曾国禄的自我感觉非常不好，王思源并未吭声。过两天发榜，曾国禄名落孙山，王思源备取。

    “你为啥子不给曾国禄看一看呢？”保长曾乾三对王思源恶狠狠地说。

    王思源当然不敢回答保长的责问，父亲王开均赶快上前装着斥责儿子的样子。

    “你真是，应该给曾国禄看一看嘛！”王开均似乎在指责儿子。

    “幸好中间隔了一条走道，要是坐在同一张考桌，我会被牵连舞弊，连备取也就没有了。”王思源想。

    一个村的三个同班同学，报考县立中学，王思源一个人录为备取，当然备取也是录取。第四座破庙学校的三十多名应届毕业生，半数参加了县立中学的升学考试，只有名列一、二名的王思源被录取，可见破庙教学质量之一斑。

    一九四七年，清明节的前几天，王开均从三溪河买回一捆黄表纸、几张有色纸，为清明节上坟做准备。农民舍不得买事先做好的纸钱那样一串串的，用竹棍缠上红黄兰白色纸条做成的彩色坟飘。王开均想，思源夏天高小毕业，秋天要进城上中学，今后没有机会在清明节一起上坟，这次让他好好看看祖辈们的坟墓。王思源年年随父亲上坟，多半“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天天气晴和，春风拂面，父子俩心情舒畅。王思源家的祖坟埋在离聂家沟十里远的王家湾，这里仍然是丘陵起伏，一个山沟连一个山沟。这个王家湾居住着几乎全是王姓，与聂家沟迥异，大概王氏祖宗从江西迁来四川，可能就落脚到这里。王开均跟儿子讲：“我们家祖上在这里留下一点田地，分到我手上，也就只有几分地了。这几分地，无偿地给了你的堂祖父耕种，他们无儿无女，一对孤老，只求他们看管一下你祖父母的坟墓。”在王家湾的山坡上，首先在思源祖父母的坟前磕头、烧纸钱、插上坟飘，然后满山坡乱找，王开均似是而非地说这是前几代曾祖父的坟墓，那又是某某先辈的墓，跑遍了王家湾，中午返回王家宗祠，照例一餐宴席，下午请了戏班子唱川戏。今天王思源大清早起了床，想到清明节上坟好玩，兴奋不已，跳跳蹦蹦、山上山下跑了一个上午，肚子有些饿，对这餐宴席早有期待，马上上桌该有多好啊！忽然族长出现在戏台上，拍手叫大家安静，他说：“父老兄弟，今天的聚餐，要推迟一点，原因是居住在几十里路之外的一支王姓大户，他们的轿子还没有到，请大家耐心地等一等，先看戏，然后再聚餐。”王开均把儿子叫到身边说：“你看，，迟到的那家王姓大户，人家有钱，族长说一定要等他到了才能开席，要是没有钱的穷人，谁也不会等他。刚才上坟的时候我说了，我们在王家湾祖上留下的几分地，没有卖掉，为什么呢？过去科举时代，进京考试，如果家无立锥之地，说明你没有根基，不能参加考试。我把这几分地留着，是为你将来进京考试有个根基。”王思源点了点头，连忙跑去看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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