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翟的几个儿子和王城手握兵权的军将,因为朝容奉旨将他们府中的姬妾奴婢抽走了大半,而且坊市盛行以后,原本的私下交易被严令禁止,那些在各关卡处暗中赚钱的人顿时失去了营生,自然会心生不甘。
而且坊市中都是公平交易,想要强取豪夺便是犯法的,即便是达官贵人也不能例外。这条法令让那些向来嚣张跋扈的北燕贵族们很是不忿,所以大加干扰,为此慕容翟很是犯难。
不过那些事自有人周旋,倒与朝容没有多大关系。过年时虽然辍朝休市,但她却没有闲着,而是天天去绣坊督促宫女们赶制鲜艳别致的新衣,等到了开春便派的上用场了。
按照礼数,朝容毕竟算是国相府出来的,所以李淑年一早就备好了礼物,陪她一起去给慕容邑拜年。慕容邑如今已经年过八旬,虽然体力欠佳甚少行动,但依旧精神矍铄。他见到朝容很开心,并且约她过两天一起进宫拜谒慕容翟。
原本她还应该去梁王府走一趟,但听说慕容归年前便去了永嘉,由于盛宁坊市日渐兴隆后,所需的各种货物也逐渐增加,永嘉需要从各处调货,北燕朝廷担心云桑的探子趁机混入商队,所以派慕容归亲自过去督察。
大年初五,朝容陪慕容邑进宫拜谒慕容翟。正好遇到三王爷慕容谈在场,朝容对他唯一的印象便是当年二公主惨死与后院的柴房,所以心中颇为怨愤。但是如今她也差不多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然还得做出恭谨之色。
“公主来的正好,魏王今日来找孤商谈的事,正好你可以给意见。”慕容翟道。
朝容颇为惊讶,有些困惑的望了眼对面的慕容谈。
慕容谈满面堆笑的望着她,倒是没有其他北燕贵族看云桑人的那种鄙夷和不屑,朝容想着他也许是有求于她吧!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本王有个想法,也和府中的先生们商议过,那就是如今王城日益兴盛,金银流通量也越来越大,但是无论金银还是铜钱都携带不便,且容易引起盗匪的注意,所以本王想以朝廷的名义开银铺,往来商贾可将金银等寄存,并领取朝廷签发的统一票令,加盖印章,可以凭此进行交易……”
“王爷这个想法极好,若是可以得到实践的话,那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银钱之事关系重大,必须得有极高的信誉做担保,王爷可想过这个问题?往来盛宁的客商大都是云桑人和辽人,还有贺拔人,想让他们臣服自然很容易,但是要让他们信服并且将财物交托出来,怕是很难。”朝容道。
慕容谈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有些着恼道:“公主这是何意?难道以本王的名义还不足以让区区几个商贾信服?”
朝容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了座上的慕容翟。
慕容翟饶有兴趣的听着,点了点头道:“公主所虑的确是事情的关键,还有,即便这银铺开设成了,那签发的文书又该如何分辨真伪?又如何分辨提取银货的是否本人?如果银两被人冒领,这事如何解决?”
朝容点头道:“可汗所言甚是,这些问题都很重要。”
“国相有何看法?”慕容翟望向一边静坐的慕容邑,询问到。
慕容邑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问话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可汗见谅,老臣对此爱莫能助。”
朝容见此,更是不敢再说半句话,心里默默寻思着慕容谈能否办成此事。
便在此时,慕容翟忽然开口问道:“公主去过永嘉,可知永嘉商贾是如何处理这些的?”
朝容不敢含糊,如实道:“永嘉有银铺,都是上百年的老字号,商贾们也信得过。还有镖局,运送贵重物品或者金银等,可以找信得过的镖局护送。”
“镖局?这又是什么?”慕容翟有些好奇的问道。
朝容顿时心情大好,兴致勃勃的讲解了一番,最后又补充道:“但是云桑如今还存在的镖局已经不多了,听说西辽一些江湖世家也有涉及这些生意。比如云州的鹤壁山庄、成州的烈风堂还有万州的松风堂等等。”
她虽然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可还是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烈风堂三个字如同烈火一般在心底燃烧起来,她无比的怀念故乡,有那么一瞬几乎想要抛下一切回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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