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绒绒的小毛毯,捧着一杯红茶。
且欢和符云响都各自捧着一杯白开水。
三个人都面朝着太阳,让阳光均匀地平铺在脸上的每一个角落,渗入每一个毛孔。
“我一直以为,子斐哥哥只是爱玩,他最后还是会看到我。”云暖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的她不太一样,哭了一夜,她的嗓音隐隐有些沙哑,可是那种沙哑里总会或多或少地体现出成熟来。
“昨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云暖疲惫地将脑袋靠在且欢的肩膀上,“且欢姐姐,怎么才能忘记一个人?”
“怎么才能忘记一个人……”且欢喝了一口茶,才继续悠悠地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忘记。因为所有的一切,终究会被时间从记忆中抹去。所有的一切……只要你不刻意去忘记,也不刻意去记得。”
“既然想忘记,又为什么会刻意去记得?”云暖问。
“因为有时候只有痛苦,才能提醒我们存在。”符云响淡淡地回答。
且欢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唇角微微一勾,“俞小姐觉得呢?”
“当然。”她说。
她从那一刻突然发现,符云响是一个和她多么像的人。
他们喜欢记住痛苦的事情,他们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地舔舐着伤口,那是他们存在着的唯一证明,也是他们挣扎着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云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开心地笑着说:“和且欢姐姐聊完天后,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果然是二哥的药,也是我的药!”
且欢有点不自在地羞红了脸,她从小就是这样,禁不住人夸。
“我下楼去陪丽姨看会电视,你们继续治疗吧!我走啦!”云暖欢欢快快地下楼去了。
做个像云暖这样的女孩子真好,含着金汤匙出身,从小到大都有两个哥哥护着,最大的烦恼不过就是失恋,一晃眼也烟消云散了。
“这么大人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都是我和大哥把她给宠坏了。”符云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二少今天想出去走走吗?今天天气这样好。”这样好的天气,真的让人的心情都变得暖洋洋的。
“今天陈阿姨请假了,冯叔也是,放长假去陪陪家人……”符云响的声音带着笑意,“所以我要下楼去,可是有些困难。”
且欢微笑了一下。
“二少只有一条腿不能走路不是吗?”
她的语气轻柔,却一语中的。
符云响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你想让我自己走下去?”
“我相信二少。”且欢说,“只是不知道二少相不相信自己。”
“好,那就试试。”符云响果断地回复道。
“角落里有一根拐杖,自从买下来就放在哪里积灰,或许我可以试一试。”符云响微笑着说。
且欢拿了拐杖搁在床边,然后把他从轮椅上搀扶着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那一瞬,且欢觉得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瘦,还挺沉的。
且欢憋得脸通红,把拐杖递给他,搀扶着他的一侧。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且欢可以看见他额头上泛起的薄汗,白皙的俊脸上此刻泛着红,他的牙关紧咬,脖子因为用力都泛出了青筋。
他真的很用力地在走,每一步都花费了极大的力气。
“二少,如果辛苦的话……就歇一歇吧。”且欢于心不忍。
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的正中央。
一步,一步……
世间所有的道路都是如此。
从来艰难,总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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