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刻,赵纬南想写的信,却是写给舒钰儿的。他想说的是除过要替他多多孝敬娘亲之外,还想说的是根据木刺夷派的情报,金帐汗国的蒙古大军入侵在即。而且根据情报,打伤了阿米娜的师志冬此刻不知去向,怀疑已经在黑衣大食某处建立了接应的势力,望舒钰儿关注云云。
统共就这些内容,只是此刻赵纬南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是想着娘亲的模样,即有一种想要淆然泪下的感觉。直到此刻他依然记得,在那时全家逃到这里,父亲因为母亲曾经的奸细身份,骂她、打她、辱她。
记得幼时的自己,受到乡亲的淳淳告诫却是要对父亲——爱他、敬他、护他。赵纬南起初不理解,在他武艺初有小成之后,不知道多少次怀上揣着尖刀,却想要一刀解决了赵竑。
然而,随着时这境迁,赵竑胸中的那股怨气却慢慢的消散了。对三娘这真正爱着他,愿意与他一起流露异国他乡的女人另眼相看。至于曾经的王妃以及其他人,都在赵竑离开大宋时改名换姓的逃离他的身边。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乡亲三娘最终可以在父亲临终受命,做赵家的掌家,又立了下那样怪异规矩的原因罢。
只记得父亲那早花的头发,以及不展的愁眉。算起来他此生的好日子,恐怕除过做皇储的时日,以及身体渐差时,才与母亲抛却前嫌重又琴瑟合鸣之后的日子。而那时,自己却已经长成,不但武艺、文才其他所有都略有小成之际。
此刻回想起来,倘若父亲还在世的话,看到自己拓展的几个庄子,看到他的孙子如今如此之大的事业,该也可以告慰先人了。手中担着钢笔,喝着来自费莱凯岛舒钰儿孝敬的美酒,心中的思绪却是如此遥远而又凌乱。
“母亲大人在上,儿纬南百拜敬上……”
可随即赵纬南又把这张纸揉掉。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通讯的问题,不能把这种消息送出去,那么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问题。但回头一起,自己在这里这么多年,与母亲一言不通,此刻倘若信到,她老人家心中该是何等的滋味啊!
手中蘸笔在墨水瓶中重新蘸过,再度提起笔来的时候,收集人却已经变成了舒钰儿。
“……你须设法把消息告诉伏波,金帐汗国的蒙军似有南侵之像。据萨莱城探子消息,似有人在为蒙军提供大量器械装备,使蒙军战力提升颇强……”
这些消息在赵纬南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了,此刻整个木刺夷派已经在进行大战的装备。倘若蒙军不渡海而争之,则必与木刺夷派大战,或可拖延到黄沙城之日。但赵纬南怕的是,蒙军之势渡海与陆路齐头并进,则黄沙城与木刺夷方向往来救援就恐怕不及时了。
这时赵伏波的母亲娥吉塔妮,静悄悄的坐在赵纬南身边。不明为他添些酒水、为他装上烟斗。大约这才是赵纬南喜欢她,甚至没有埋怨她使自己困于此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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