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这一下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从早上刚开门开始,大家就见她一样一样的开始忙活,终于到了最后步骤,即便外面已经来了一些客人,大家也赶快过来瞧瞧,被李沁说的神乎其神的荷花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只见一个把拉了三刀的小面团下到锅里之后,先是老老实实地闭合,可是,随着小团子随着油温逐渐被加热,然后就看到从被拉的刀口那里,一点点膨胀,然后很快就炸裂开来,一层一层,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在大家眼前,迅速开出了一朵粉红色的花儿,就跟兴隆寺壁画里面的莲花一模一样!层层叠叠,花瓣粉嫩,别提多漂亮了!
北方人向来粗犷,一个香酥饼,大家已经觉得麻烦的很了,要不然也不能卖出那么贵的价钱,可是大家看到了荷花酥之后,顿时就觉得香酥饼和它相比,未免小巫见大巫了!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大家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频频惊呼,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亲眼看到了花开的全过程!
对,就是花开的全过程,那被拉了三刀的小面团可不就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吗?入了油锅之后,花苞迅速绽放!他们可是连真正的花开过程都没见过的啊!如今李沁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一遍,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从镇上回到山里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生活又重新步入了正轨,山里除了多了三个衣冠冢和一个齐老大的新坟之外,一切都和往年没什么差别。
这段时间林蛙再次下山准备冬眠,所以两人每天晚上都忍着北风下山去堵蛤蟆。这会儿的林蛙比春天时候的还多,一晚上捡个三五百都是轻轻松松的。只是这回他们也不扒蛤蟆油了,一来天气太冷,蛤蟆油不好干。二来也是太多,实在没有时间去扒。
两人一连弄了差不多一个月,当天气越来越冷,树上的叶子早已经掉落,只剩下树尖上伶仃的几许,坚强的抵抗着夹杂着雪粒的北风的时候,他们已经弄到了数不清的蛤蟆了。
于斐把家门口的小溪挖了一个老大的坑,李沁把蛤蟆都撞到布包里,一个一个的放到了水里。这会儿的水已经很冷了,正好林蛙下去之后,就直接冬眠了。连叫声都没有。
林蛙的蛤蟆油也叫雪蛤油,是补身的圣品,滋阴壮阳、老少皆宜。新鲜的林蛙用酱一炖,醇香扑鼻,蛙腿紧致弹牙、蛙油清香顺滑,更是大家追捧的对象。山外各大食肆、酒楼,要新鲜林蛙的有很多,届时只要拿出去,根本不担心销路。而李沁之前也问过价钱了,这会儿的母豹子(雌蛙)大约能卖到七十文一只,而公狗子(雄蛙)大约是二十文一只,之所以价钱不同,就是因为母豹子肚腹那块儿的蛤蟆油值钱了。
随着捡林蛙的结束,天也就真正进入冬季了。
如今猎回来的东西放到外面已经能冻住了,所以于斐每天回来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处理礼物了,反倒多了许多时间,代替李沁把那些木耳都浇上水,再把灶底烧热,使其保持一天的热量。
有于斐帮忙,李沁的日子就轻松了许多,除了做一些鞋底、鞋垫之外,她还能抽出时间给两人又都做了新的衣裳。
葛大叔这个首领做的很好,几乎每隔几天就重新规划一个线路,并且人员分配更加细致,虽然入冬之后天短了许多,许多动物又猫了冬,但是成果却比往年还要好。所以大家对葛长青也都是交口称赞的。
葛长青做了首领,相对来说,于斐在队伍中就更加受器重了。每每有什么重要的活儿,葛长青也会询问他的意见,而他的意见往往也都会被采纳。一次两次的大家还说这傻小子是巧合,可是次数多了,大家也不得不承认,于斐虽然人木讷了一些,但是在打猎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
不过,到底是天冷了,于斐他们就算比往年猎回来的东西多,但是相较于秋天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秋天是打猎的黄金季节,可是今年秋天,山里出了事儿,耽误了一个多月,所以即便这会儿打回来的东西再多,对于普遍的人家来说,也弥补不了之前一个月的损失了。
外面的雪已经下了几场了,而且地上也能存住雪了,没什么事儿的时候,葛晓芸会过来跟着李沁一起玩,不过每每来了,她总是抱着猞猁不放,这个时候,李沁就和她一人一只猞猁,一边取暖,一边揉它们的脑袋,玩的不亦乐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俩玩的有些烦了,这两个家伙越来越不找家了。
于斐说,猞猁都是喜欢晚上出去捕猎的,可是他家这俩让他们养的,晚上根本就不出去,就赖在他们身边睡觉,呼噜还打的震天响,让人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原来天气暖的时候,它们白天还喜欢出去走走,等天冷了,又像猫似的,赖在屋里不动弹了。所以李沁怀疑,可能是她和葛晓芸把它俩折磨的有些狠了,所以这两个家伙才越来越早出晚归。
不过,李沁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毕竟它俩不管有多晚回来,总是咬着几个猎物的。毕竟它们是动物,李沁也不想真把它们养成猫。
入了冬月,猞猁也一岁半了,十足十地成年了。它们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终于有一天,一夜没回来。
通常猞猁一回来,猎犬叫一声之后,就不会再叫了,可是这一晚上,猎犬连叫都不叫一下了。
兴许是平日里听它俩的呼噜声有些习惯了,这会儿忽然一整夜听不着,李沁甚至有些不习惯了。
“于斐、于斐?”天还没亮,李沁就唤了他,也实在是这一宿辗转反侧,没睡实诚的关系。
“怎么了?”于斐被李沁一唤,吓得还没张开眼睛,就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