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显眼,别人身上的官服都是非紫即朱,就他一身青袍。这官有个绰号,叫作“一点青”,说的就是这个尴尬劲。
王沿偷眼看众人,赵祯和吕夷简、王曾两人面上明显‘露’出了失望之‘色’,其他人更是有的带着嗤笑,徐平则是一脸轻松。
王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向着王曾捧笏深施一礼:“相公教训得是,是王沿说得不明白,让人误会了。下官想说的,并不是洛水没了他们没有水用,而是洛水一旦来水少了,他们那些地方还能住人吗?”
听了这话,徐平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王沿的这句话,才是说到点子上了。看来王沿今天还真是‘精’心准备了,连话怎么说都经过了仔细编排。
王曾出乎意料:“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说来听听。”
王沿朗声道:“下官的意是,沙口以下,之所以还住着那么多百姓,就是因为有洛河的水冲抵黄河水道。洛河水清,入黄河之后便把黄河来水向北顶,所以洛河入口的地方泥沙不致淤积,甚至在黄河中形成了沙洲来抵挡洛水的水势。如果洛河的水量一旦少了,黄河水道必然南迫,河道中沙洲愈发泥沙沉积变大。这样一来,洛水入口自然会向南缩,黄河水道成南滚之势。不知下官说的,对也不对?”
王曾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有道理。”
见赵祯和一众大臣的面‘色’都变了,王沿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气。不要真当自己是草包,好歹也是当了多少年的地方官,见惯多少场面,怎么会说出没脑子的话来?
偷偷看了一眼徐平,见他的面‘色’果然变得凝重起来,心中不由冷笑。
柳植认认真真地把王沿的话记到黑板上,心里却对王沿有些不齿,这哪里是不知道怎么说话,明显是很会说话好不好,连借势都用上了。
吕夷简见局面有点僵,沉声道:“王沿,尽管接着说,不要让陛下久等。”
王沿沉心静气,朗声道:“洛河的水少了,此是影响之一。还有一点,漕运不比寻常,轻易断不得。为了保证漕运不断,要不要限制上游的百姓取水?我记得徐待制所言,要在洛河上游修斗‘门’水闸,不正是这个意思吗?洛阳京畿之地,向来为本朝腹心,那一带又是皇陵所在,半点马虎不得。让百姓少取水,如何不影响农事?上游偃师、洛阳、河南三县,是河南府膏腴之地,西京赖以为粮食根本,多少百姓要靠着这三县的粮食存活,那里的水可是轻易说断就能断得?”
说到这里,王沿的话声不知不觉高了,颇有些威严在里面。
巩县向上直到洛阳城,沿着洛河两岸可是此时天下很敏感的地方。巩县之后的永安县不须说,皇陵所在,这县划出来就是为了守护皇陵的,那是半点不能影响。再上面的偃师县一片平原,土地‘肥’沃,灌溉便利,与附廓的河南和洛阳两县都是河南府的钱粮重地。西京比不得其他地方,不能有任何闪失,怎么重视都不过分的。
直到这里,王沿说的都句句在理,崇政殿里的人,对他开始真正重视起来。就连徐平,也开始真正把王沿当成了一个够分量的对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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