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的,我便让他随你回去,建几个火炉坑道就是。”
王素点头,指着那边的牡丹道:“你庄上还有没有要开的牡丹?”
徐平道:“有,不过不多,也就剩下不到二十盆了。”
王素就笑:“如此珍贵之物,一盆也就够了,多了如何显出珍贵来?我园里还有几株异样梅花,甚是珍爱,过两日送到你这里来,换你一株牡丹足矣!”
徐平客气几句,便就定了下来。
王素虽然官职现在也不算高,但他是前朝宰相之子,父亲王旦又一生节俭,家境殷实,不是平常的小官可比。跟王素打交道,不需要在意金钱上的多少,礼仪到了就够了。
随着众人看了一会牡丹,王素转身到了游廊边上,看着外面,用手轻轻碰了碰上面装着的玻璃,问徐平:“这是——海外琉璃?”
听了这话,徐平真是佩服王素,果然是身处富贵,这都看出来了,来的一众同年同僚比他早得多,竟然没一个人注意。
玻璃这个时代自然是有的,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有色玻璃,加上时代的习惯,大多都是模仿玉石的样子。但自海外来的一些奢侈品,如玫瑰水之类,很多都是装在玻璃瓶里,而且是无色的玻璃瓶里。这个年代富贵人家讲究熏香,女眷就喜欢用玫瑰水之类,有钱人家对透明的玻璃并不陌生,不过对这样大片的平坦玻璃还是惊奇。
当年徐平在邕州用玻璃制灯罩,卖到外地就被当成与玫瑰水瓶一样的海外琉璃。人们对没见过的事物,总是会倾向于用一种自己熟知的知识去解释,越是普通的民众,越是对新鲜事物不会感到惊奇。只有那些自认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人物,才会对新出现的东西惊奇不已。
得到徐平肯定的回答,王素看了又看:“好物啊,好物!”
冬天开窗太冷,关窗又屋内阴暗,空气污浊,有了这东西装在窗子上,生活就一下不同了。寒冷的冬日,惬意地靠着窗子看书,多么美好的日子。
王素看了好一会,最后真起身来,看了看徐平,最后忍住句话也没说,只是感叹着走到了一边去。
好物是好物,就是不知道徐平愿不愿意忍痛割爱。这东西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就连王素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竟然没有直接开口问价。
徐平庄里由孙七郎主持,是开了窖制玻璃的。但制了不多的一批,搭了两个温室,装了几处宅子的窗户,徐平就厌烦了,想着把这技术献给朝廷,只是还没想好方式。
对于个人来说,哪怕是徐平的家业已经不小,自己制玻璃还是麻烦无比。从原材料的采购,到窖炉的搭建,日常生产的维持,哪一项都不划算。而要想开店设铺,不说涉及到官声民望,就是商行缴税,也是麻烦无比。再被宫廷征调科配,更加有无数麻烦事。
自己开窖做生意,规模小了不赚钱,规模大了就有无数杂事,还不如把开窖设厂的环节交给官办,自己想办法得到原料,专一做些附加值高的更划得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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