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今日你与你母亲去潭柘寺了?可见了出云那老家伙?”
“见了,大师邀我对弈了一局。”陆微点头,而后又细细描述了一下棋局的模样以及出云的闭口不言。
“此棋局布置得很是精妙,儿虽侥幸赢了,但似乎还有其他着数可以制胜,而且大师也并非无法可以取胜,祖父知晓此棋局是谁人所下么?”
陆庸反问道:“汝以为?”
陆微想了想,道:“棋局纷杂,各个势力彼此交错,牵制紧密,与时下的局势倒有几分相似。”简直是在模拟朝堂争斗,或许更可以直接点说,简直是在暗喻皇权之争。
陆微含蓄的措辞陆庸哪有看不清的,脸上神情不变,只眼里笑意加深,道:“阿微看的不错。”
“祖父,若是连我都能看出,那圣上?”也肯定不会不知道啊,如今这般,是有意为之,放任不管?
陆庸抚须笑问:“你觉得呢?”
“今上不是那等庸碌之辈。”陆微含蓄表示自己不信当今皇帝是个睁眼瞎。如今这样肯定是帝王心术,别有深意。
听了孙女的回答,陆庸哈哈一笑:“能有什么深意,不过是一个宠儿子的父亲在拿旁人撒气罢了,不必理会。”
陆微:这说的是皇帝和某一皇子?
看陆微仍是懵懂的样子,陆庸直接大手一挥:
“罢了,今日你也只当学了一招罢,不必想太多。”
陆微: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见陆微乖巧答应,陆庸心里暗暗赞叹。世家出俊杰,作为世家之首的陆氏自然更为如此。在孙辈当中,如陆昭、陆彦者皆是芝兰玉树,但唯有这唯一的嫡孙女,才是慧敏出众。想起老友出云曾为孙女批过的命格,笑容里又多了几分复杂。可转念一想,事事复杂,瞬息万变,将来如何,眼下还未可知,届时会有变故还不定呢。
不过,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学生简直是任性过头!也不瞧瞧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折腾,徒弟有过,当师傅的自然就要捋袖子操戒尺上。陆庸打定主意等会就去写份奏疏。
陆微不知道祖父心里的心情变化,向他请教了一些棋谱上的问题顺便将自己画好的画卷放下就退下了。
陆庸在孙女走后,便吩咐仆从将陆微带来的卷轴打开,一米多长的卷轴,宣纸被染做黄色,古朴之色渲染而出,上画着半里芙蕖,亭台楼阁,观其样貌,正是陆府在京郊的别院精致。陆庸当即点头,抚须笑道:“阿微的画艺又见长了。”
一旁的随侍笑赞:“十七娘子聪慧有才,也是君侯教导有方。”
陆庸一笑:“你确是错了,这幅画作却不是承自于我,这隐隐有卢瓒之那老货的风格呢。”
随侍装死,对于陆庸口中的“老货”充耳不闻,嘴上道:“十七娘子肩挑两家之风,正是博采众长呢。”
“唔,那老货整天将心思放在这上头,能不好么?”陆庸摇摇头,鄙夷了一下亲家的“不务正业”,而后又细细为手里的这份画卷装裱,最后盖上自己的私章,陆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今日十七娘子回府有些晚,是出了什么事么?”陆庸一边轻轻收起卷轴,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随侍躬身禀道:“路上遇到季家与林家争道耽误了一些时辰。”
陆庸挑眉:“去打听清楚,两家的马车上坐了什么人。”
“唯唯。”
“送信去潭柘寺,我明日早朝后要与出云大师一见。”让他空出个时间不要讲经。
“唯唯。”
“好了,把剪子拿来。”
一件件吩咐完,陆庸起身,踩上木屐,接过仆从递过来的剪刀,迈向了书房后的小花圃。
白茶已是花朵满枝,花瓣馥郁硕大,层层叠叠,犹如一团团白雪落在枝头,恰如“玉杯擎处露华浓”。陆庸手持剪刀,仔细比对着,嘴角一直噙着一丝笑,唔,今日的花不错,她应该会开心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