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摸摸自己额头,好象是常温,可能病情正在减轻,没那么难受了,他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俗话云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人救了自己,还得弄清楚这些救人者都是什么人才好。
时不时能听到船仓外的说话声,河道中,船上人肆无忌惮聊天谈话,听语气,好象是从京城汴梁出来的行商,要北去大辽。
路线有点奇怪,居然是绕行济水入海,再沿海岸向南去登州,然后从登州汇合向导和大批货物,向北走海路过渤海,去辽国,等于绕了个大圈,丁一曾任大明水军将领,独当一方,当时家里还准备做远洋贸易,他对大宋海运也有些了解,大宋海运比大明还要达,但都集中在南方,北方走海路,风险就大多了,而且季节也不大对,刚刚三月底,北方应该刚刚解冻,还很寒冷,实在不宜商家北上,何况还是海运,他觉得有古怪。
不过这些古怪倒跟他关系不大,听得出来,这会船还没有入海,走得很平稳。
正在想着下步行止,门帘挑开,一条黑脸长身的大汉走了进来,正好与丁一对了个眼,大汉喜道:“小子运气不错,马上要入海了,还说你再不醒就给丢在岸边,任你自生自灭,你等着,我去禀报东主!”这大汉似乎是西北口音,与当年丁一的第一次锦衣卫办差的地方口音相同。
不顾丁一急忙坐起哎哎的呼叫,挑帘又走了出去,在船上向另一艘船的东主大声呼叫禀告丁一醒来。
没多长时间,大汉又走了回来:“倒霉,东主贪看入海口的风景,让我来问你的事,哎,说说,你怎么会病倒在路边,看你情况,似乎先前曾落入水中,是否梁山贼寇所为?”其实大汉在船上呼喊时丁一听明白了,东主是中原口音,要这大汉来摸自己的底。
丁一双手抱拳,拱手施礼道:“多谢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小人本是阳谷县人氏,因事去郓城投亲,未料碰到梁山贼寇,说是新人入伙要交投名状,借我人头一用,小人慌不择路,不慎掉入水中!”
大汉听丁一是梁山左近的人,大喜问道:“不必客气,某家姓王,在家中行三,你唤我三郎就好,恩人不敢当,救你之事乃东主所为,你回头谢我家东主就好!先说正事,既然你是阳谷县人,又在郓城有亲,离梁山不远,可知这梁山是个什么情状,有几多贼寇?说来听听!”
郓哥本是市井小民,梁山也没来阳谷县祸害过,他知道个屁,好在丁一心里大致有谱,他随口说道:“详情我也不知,听说最近郓城行文,海捕郓城东溪村保正晁盖,说他伙同梁山贼人劫了生辰纲!近来又杀败了济州团练使黄安,闹得颇大,郓城紧靠梁山不远,百姓都惴惴不安,生怕这些贼人出来。”
“梁山有几个头领?知道都是谁不?”
大汉问得很细,丁一更加肯定这船人不普通,如果行商之人,关注的应该不是这些。
丁一想了想答道:“听说是一个不第秀才领头,叫什么白衣秀士王伦,然后就是托塔天王晁盖了,当初郓城官府去晁盖家捉人,闹得颇大,别的就不知道了。”
大汉又问了许多,包括梁山附近地形,周边官府等等,丁一有的没的胡说一通,也算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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