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划一划头皮,说出最关键的一点,“叶氏是李福晋的人,你觉得李福晋能允许一枚棋子跟她平起平坐?莫忘了李氏已是侧福晋,纵是生下男孩,也无再晋之可能!”
凌若听她说到后面,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不是因为李氏而是她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恍惚之下,针在穿在锦缎时失了准头不甚刺中食指,一滴殷红的鲜血立时在指尖形成。
“啊!姑娘您流血了。”墨玉惊呼一声,赶紧拿过帕子按住凌若的手指,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血滴在此之前滑落指尖,恰好滴在八仙之一吕洞宾身上,他本是一身月色长衫,这滴鲜红色的血落在他身上无比刺眼。
“只是被针刺了一下不打紧。”凌若安慰着围过来的小常子等人,目光一转落在绣图上,无比惋惜地道:“只可惜了这幅图,都快绣完了却因我而毁于一旦,浪费了姐姐的一番心血,再重绣是肯定来不及了,看来我们们得重新想份寿礼敬献给德妃娘娘了。”
温如言一直盯着那滴血在看,此刻听得凌若歉疚不安的话抬起头,露出一抹温软的微笑道:“也许这幅寿礼还能用也说不定,你且看着。”
只见她说完这一句话,立时便换了一枚绣针,穿上玫红色丝线就着那滴血落针,针起线落,速度极快,很快那样子就出来了,她竟是将那滴血以线相引,生生绣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待最后一针起出,温如言方轻吁一口气,剪断了手里的丝线,“好了,这样便看不出了,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事众人皆知,在他身上绣朵牡丹算不得太过突兀,纵然德妃娘娘问起,也勉强说得过去。”
凌若拍手赞道:“姐姐好巧的心思,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化解之法,而且还这般天衣无缝。”
温如言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行了,少灌迷魂汤,还不快说刚才究竟想到了什么,竟让你连最拿手的女红也失手。”
“什么事都没瞒不过姐姐。”纤指抚过那朵缀血绣成的牡丹花,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我只是突然想到,叶氏这么急着要换碧琳馆,会不会也是想到这一点,怕李氏会阻她晋升之路,所以一早便开始筹谋打算?”
温如言刚换了丝线准备落针,听到这话险些也一针扎在自己手上,悚然道:“叶氏肤浅张扬怎有这等心计,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也许是我想多了,又也许是这位叶福晋伪装的太好,让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指尖的血已经止住,只留下一个细小嫣红的针眼,凌若的心却是惴惴不安,贝勒府里这滩水似乎越来越深了。
温如言想了想道:“不管怎样,你以后都要小心这人,且她现在怀着孕,万不可招惹,否则若出了事,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知道。”凌若睇视着手里不过寸许长却尖锐无比的绣针答应一声,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明枪,而是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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