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江湖中彻底消失了。
忽忽数月,时至年关。
北方的天气干冷,天空中总是被阴云遮蔽,不时飘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
北风凛冽,席卷着雪花呼啸着,仿佛在向人们昭示着它的威力。
人当然不会在乎,尤其是有钱人,这时候只消多穿上些衣服,或是在屋里生起火炉,再冷的天气又能如何?
在一家小酒店中,坐着很多人。
店小二看着这些财神们,眼睛里发出贪婪而卑微的亮光。
屋子中间有一个硕大的火炉,这也是他们招揽生意的一个法门。
当屋子里的人看到外面畏畏缩缩的行人,心中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
雪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行人听来徒增烦恼,但是坐在店里的人觉得那是一曲动人的旋律,甚至有人边喝酒,边在打着拍子。
屋子的最左侧,有一张桌子,上面没有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肴,甚至没有碗筷,整张桌子上面放的全是酒坛,上好的竹叶青。
有的酒坛倒在桌上,可能是已经被喝完,也可能是不小心碰倒后洒光了。
一个人披头散发,伏在桌上睡着,没有半点生气,若不是看肩膀尚有些起伏,必定会被人错认为是个死人。
店小二忙里忙外的,只有在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才会透出一丝厌恶,仿佛还有些恐惧。
他是两个月前来到这里,丢给小二一张千两的银票,只是要酒。
他进门时手里还拎着个空酒坛。
小二本想上前问个究竟,没想到刚说了一句话,就被他扇了个耳光,便不敢再问,慌忙跑去拿酒。
他每天都在喝酒,一直喝了两个月,醉了就趴在桌上睡,醒来接着喝。
小二在这里跑堂也有数年之余,从未见过如此怪人。
老板是见钱眼开,只要有钱就行,哪管你如何。
雪越下越大,气势恢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掉。
屋里的人不由得缩缩脖子,赶紧端起一杯酒,喝个底朝天,压一压北风吹来的寒气。
屋外的踏雪声渐渐消失,没有人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受罪,都找到地方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小店里的很多人也开始浅斟慢饮,我们知道这雪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下来,不如就在此泡着,就是酒足饭饱,也要装出一副酒意正浓的模样,省得小二过来罗嗦。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稳重有序,仿佛风雪根本影响不到他的意志,自然也不能让他加快步伐。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同时向外看去。
不多时,有个人走进来,穿这一件灰色的紧身衣,头上戴着一个蓑笠,压的很低,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脸。
衣服上破了几个洞,露出黝黑的肌肤。
他刚进门,很多人就感到很别扭,这种别扭几乎令人窒息。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到他的手上有一把刀,可能是所有的不协调就在这把刀上。
灰衣人像个彻头彻尾的乞丐,比那边那个酒鬼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他偏偏有这样一把刀。
刀鞘上有六种宝石,共有十二块,对应镶嵌在两侧。这些宝石单是一颗就价值连城,那么这把刀当然价值连城。
所有人眼中都透出惊羡贪婪的精光。
灰衣人把刀放在桌子上,并不摘下蓑笠。
在这个温暖舒适的房间内,雪是留不住的,他蓑笠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雪水顺着他的脸和脖子流下,他根本不在乎,就像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一样。
他随便点了几道菜,要了两斤女儿红,独自饮起来。
他的左手在离刀不远的地方放着,不管干什么只用右手。
北风呼啸,席卷着大片的雪花吹进门,迎门而坐的人连忙闭上眼睛。
飞雪中夹杂着鞭风,长鞭卷向宝刀,疾如闪电。
鞭风快,人更快,一条灰色的影子电掣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五颜六色的光环。
当所有的人睁开双眼时,灰衣人依然坐在桌子前面,夹了块牛肉塞到嘴中大嚼大咽。
宝刀依然放在桌子上,只是刀鞘上的红宝石更加光彩夺目。
门外风雪中,站着一群携刀带枪的武林中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右手握着长鞭,兀自微微颤动,他的头滚落到很远的地方,一路鲜红,斑斑点点,染红白的雪。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事情,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当下一哄而散,跑个精光。
酒店的老板和小二此时也躲进柜台,两股颤颤,浑身发抖。
那边的酒鬼睡得很沉,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人们的惊叫声和逃跑时撞翻桌椅的声音。
门外有人喊:“郎玉,这些日子你藏头缩尾,累我们找你这么久,原来你是在偷偷修炼天圣道人的武学秘籍。想当日,你在神龙潭边说你根本没有染指天圣道人留下的宝藏,今日看来却是你欺瞒了我等,你这个卑鄙小人,快点将天圣刀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灰衣人冷冷一笑,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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