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话的时候,凝望着远方,像是对我说,又像自己在回忆往事:“他们一个轻功绝伦,来去无影,无影神功天下无敌;一个医术高超,金针开穴大法妙手回春。两人当时年纪尚轻,俱是貌若潘安,风流潇洒,却同时喜欢上一名女子。那女子韩素飞貌若天仙,性情柔顺,江湖人称‘兰鸾仙子’。两个年轻人俱是苦苦追求,使她好生为难,她知道,不要说是从中挑其一个,即使是厚此薄彼,都会引来诸多麻烦。三人如此相持不下,竟一拖就是二十年,及至万事皆休时,性情大变,一人在江湖上挑起事端,数年间,杀人无数,双手染满鲜血。另一人以行医为名,视人命作儿戏,生杀予夺全凭喜好。江湖中人恨透此二人,有知情者甚至迁怒于兰鸾仙子韩素飞。她一气之下,到‘清月庵’削发为尼。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大怒,扬言要血洗‘清月庵’,她无奈之下独自离开,创立兰鸾宫,自称兰鸾仙姑。”我听得入神,听到老人突然停住,忙问:“那么,那两个人呢?”
老人依然不看我,说:“他们一个是无影魔胡中,另一个是六指怪医牟青山。”
“啊!”我不由得失声惊叫。
老人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我前些天曾听人提及六指怪医现身长白山,而且那个人正在找你们。”
“六指老儿,去长白山采药,以他的修为怎么会被人发现,即便是发现了,也决计活不了,定是他故露行藏,不知是何缘故?”我略有所悟,问:“难道前辈就是无影魔胡中?”
老人点了点头说:“你母亲没有向你提过吗?”
靠,就连这个母亲也是我杜撰出来的好不好?
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我连忙说:“不知道什么缘故,家母并没有提及前辈!”胡中眼中略显慈光,说:“没想到珲儿的孩子却也这么大了。”
我虽心中尚有一丝惊惶,怕谎言被识破,但见他和声悦色,安心不少,问:“前辈见过我母亲?”
胡中点点头,说:“岂止见过,我曾数次前往兰鸾宫,当时,你母尚幼,我还曾授她几手武功。不过论起辈份来,你该喊我爷爷才是!”
我也不犹豫,趴到地上磕了几个头说:“爷爷在上,玉儿给你磕头!”胡中哈哈大笑,说:“没想到老夫末年竟能再见亲人之面,可喜可贺,玉儿快快起来。”
我还是有点肝颤,起身坐在胡中身旁,见他始终盘膝而坐。
刚才惊慌失措,不敢多看他一眼。此时心情稍作舒缓,仔细一看,不由惊了一跳,只见他双腿漆黑,肌肉萎枯已尽。
胡中眼光何等锐利,见我脸有异色,已知其意,长叹一声,说:“玉儿,待我再给你讲一件事情。”
我点了点头。
胡中说:“嘉兴曾有一家震雄镖局,总镖头乃威震四方余震雄,他使得一手八卦刀法,名震江湖,兼之好善乐施,有又能急人所难,故为江湖豪杰所敬重,黑白两道皆礼让三分,镖行之处也妥当得很。”“十五年前,余震雄行镖至云南,途中遇到一人,当时那人全身伤痕无数,又受了内伤,已是垂死之际。那人交给他一物,嘱咐妥善收藏,等天蚕剑出,再将其交给持剑之人,说完便因伤重而亡。余震雄年近五十,一生经历无数大小事端,但觉此事极是棘手,传命镖局众人要严守此密。自此之后,余震雄极少亲自护镖,行事也极是谨慎。不料,消息终是传出,两年后的一个夜里,数十个黑衣人血洗镖局,碰巧当时老夫有事经过,听镖局之内有异音传出,前去察看,只见院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群人在屋内四处搜索,还有两个正在逼问一个女娃,嘿嘿!本来老夫杀人无数,看到这些倒是不以为然,可恨那两人竟在那女娃身上施用分筋错骨手。那女孩倒是很有骨气,虽痛得满地打滚,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却不吐露一字,当老夫看到她扭曲的俊脸,一时不忍,击毙那两个恶徒,救下那个女娃。”“我打开那两个恶徒的面巾,发现我们竟是玉罗堡的左右双煞。唉!当时玉罗堡多行不义,为一统江湖不择手段,五大门派正欲联手,将之一举摧毁,老夫一气之下,将余下众人点了穴道,放火将震雄镖局烧了,那些人也被活活烧死。”我听无影魔所说杀人之事不以为然,虽然自己也觉得那些人该死,但是被活活烧死,却是心有不忍,不由暗暗叹息。
胡中继续说:“那女娃子醒来后,哭泣不止,老夫心烦得很,欲弃她而去。谁道她却一连跟了老夫数日,其实我也不忍心撇下她不管,就任由她跟着。没想到她乖巧得很,深得老夫欢心,那些日子确是我最难忘的,她极力劝老夫不再杀人,当时我因有其作伴为乐,性情有所转变,便答应了她,想寻得玉罗堡主后将其废除武功,便永退江湖,决不再作杀劫。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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