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尊没送他,辞别之后便叫他自去安顿,该启程就启程,想留就留,只要还在措木沽湖湖畔,没人会寻大甘诸将士的麻烦。
“王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避开左右,斛律封寒压低声音问道。
李落看着斛律封寒苦笑一声:“拨汗根本不想和我说什么,除非我用强,要么破城逼她说话,要么起兵将武尊前辈所率草海勇士驱散。”
斛律封寒微微一怔,亦是苦笑无语,他倒是没想太多,只凭眼下李落所率万余将士,这两个哪一个几乎都是痴人说梦。李落没有说破,单凭他麾下铁甲精骑和天火白袍,说不定这两个法子都能做到,但做到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做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封寒兄暂且安心,我若不想拨汗活,说不得武尊前辈会想办法不让她死。”
斛律封寒哑然,倒也有趣,只是想笑却笑不出来。确如他所言,哪怕他没有明言,只要稍稍流露出借刀杀人的意思,武尊自然会心有顾忌,不会轻易和相柳儿斗个鱼死网破,恰巧遂了他的心意。不过当着他的面这般光明磊落到近乎无赖,却也叫他哭笑不得,心生感慨,这个大甘定天王和蒙厥拨汗当真是命里的一对冤家。当初李落在卓城,便是相柳儿和草海替他造势,让大甘朝堂那些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李落狠下杀手,毕竟没了李落,下一个面对的就是草海铁骑兵临城下。如今又换成了他为相柳儿造势,一心想让她死,自然草海众人就会生出猜疑,莫要做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只是这个法子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终究还要相柳儿走出城外才能了结此事。
斛律封寒勉强笑了笑,他倒是没想把李落方才所言告诉师尊,说到底他亦不愿相柳儿死,只怕他和很多此际兵谏的草海将士一个心思,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相柳儿为何定要护住一个吃人的妖魔,还有那个女娃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多半也不止他一个人怀疑。
斛律封寒回去了,冷冰冷淡问道:“你当真不打算管她?”
“怎么管?有心无力啊。”李落言不由衷地摊手示意自己爱莫能助。冷冰讥讽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李落摸了摸鼻尖追了上去,笑道,“冷兄不这么想?”
“哼。”
“哈哈,相柳儿虽说是我的生死大敌,不过就这么困死在月影城倒是有点委屈了她。”
“想救便救,于别人何干。”
“话是不假,不过想救人的确不容易。”
“我不信你没瞧出异常来,那个女娃一瞧便是有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相柳儿说不定受制于她,她叫你走,言辞闪烁,定有未尽之言,方才你若有心,凭你我二人足以擒下她们。”
“擒下相柳儿和小殇也许不难,不过擒下之后呢,月影城破,武尊在外虎视眈眈,就怕到时候你我反而更加掣肘难行,还不如现在这样,两方人马彼此牵制,谁也顾不上我们,水荤了才好摸鱼。”
“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