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扩张、再强大,也无法揭竿而起。
因为李沐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呼应他们。
就算他们自己内部,也无法统一。
所以,退而求其次。
不取代你,就等你老去。
打不败你,就分化孤立你。
大唐财团是个有着生命,可以自我进化的怪物。
被李沐剥夺了武器贸易的权力,等于砍掉了它的一臂。
焉能不痛彻心扉,焉能不反抗?
崔尚、崔杼的切入点确实非常妙。
立太子!
太子年幼,可以塑造。
住在东宫,你皇帝不可能时时看着吧?
东宫诸官,东官诸卫,你皇帝也不能个个亲自遴选吧?
只要是人,在钱财面前,假以时日,都能成为自己人。
大唐财团只要掌握了太子,就等于掌握了未来。
更何况,皇子李诚,有一半的崔家血脉。
都说亲不亲故乡人,血浓于水。
崔尚有信心、有把握掌控太子。
把崔秀、崔杼叫来,为得是宫内、宫外齐心。
皇帝就算再执拗,此次面对得不是敌人,而是他的臣子,他的亲人,那么,也能化精钢为绕指柔。
“秀儿啊。”崔尚满怀深情,一副慈祥的面容,“做祖父的只是在为你着想,岂会陷嫡孙女于危境?陛下立谁为太子不是个立?都是他的骨肉,况且,德妃出身微末,又岂能与你相比?立诚儿为太子,秀儿须当仁不让。”
崔杼补刀,“宗尹兄所言极是,为人父母的,总想孩子前程远大。我等为祖父的,亦是如此。此事并无丝毫违背律法之处,陛下哪怕知晓,也说不出什么来,就算陛下定要怪罪,有老夫和宗尹兄在,也怪不到你们二人头上。”
崔秀、崔颖沉默了。
……。
皇宫,慈宁殿。
看着跪在面前的皇后、嫔妃们,郑观音很为难。
劝是劝过皇帝了,可没用啊。
虽说太后也有权力去主持家务,可如今皇帝已经成人,这立太子之事,太后真不好多言。
看着后妃难得的齐心,郑观音一叹道:“再怎么说,这事也得皇帝回宫,方可定夺。你们如此,这不是在逼哀家吗?”
韩琼道:“太后恕罪。臣妾与诸位妹妹此来,并无逼迫太后的意思,只是宫外闹得沸沸扬扬,这说起来也不过是为了早日册立太子之事。都是一家人,臣妾只是想告知太后,臣妾并不反对早日册立太子,哪怕臣妾日后诞下皇子,也会对他精心教诲,不至于引起嫡庶之争。”
瞧瞧,这话说得多好。郑观音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皇后啊。
扫了一圈,郑观音皱眉道:“德妃为何没来?”
韩琼忙道:“德妃去了东宫,说是得益于孙老神仙之前所赠医书,要重新帮陛下编撰医学院教材。”
郑观音这才释然,看着众女道:“那么你等意思是,让哀家以太后之名,出懿旨提名太子人选?”
众女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