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进言的队伍。
可此时,河间郡王李孝恭出列道:“启奏陛下,直道乃利国利民之举,赋于交通监相应的权力,也是为了更好地为皇上为朝廷分忧,臣谨遵皇上旨意。”
许国公高士廉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长孙无忌迅速把目光从李沐身上收回,上前一步,站在高士廉身边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这三人的表态,让整个殿中为之一静。
也仅仅是一静,随即一直站着没有表态的侍御史们一齐上前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早先劝谏李世民的大臣们傻眼了,反应机灵的赶紧快步走到御史边上,躬身道:“臣等附议。”
风向突然为之一变。
只一会的功夫,房玄龄、魏征、尉迟恭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房玄龄、魏征、尉迟恭面面相觑。
突然尉迟恭向李世民施礼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房玄龄轻轻一叹,低头走了开去。
留下魏征孤身一人,他突然仰头喟叹,两道混浊的老泪“簌簌”而落。
“启奏陛下,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已不足为陛下驱使,请皇上准臣乞骸骨,回家养老。”
这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就算魏征有再厚的脸皮,也无法抗得下去。
请辞,是唯一能让自己体面下台的方法。
满殿之中,数十大臣,竟无一人出言相劝。
李沐此时暗自庆幸,我去,差一点就摊上大事了,方才这一步踏出去,那就回不了头了。
从这情形看,李世民这两道圣旨,显然已经暗中与各人私下沟通好了的。
这说明李世民下的这盘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哪个人可以更改的,如果自己硬着头皮去抗争,那真就是螳臂挡车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象这种级别的朝堂博弈,绝不是李沐现在的实力能够参与的。
虽然同情魏征,可李沐还是按捺住了,此时沉默是唯一自保的办法。
李世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面对着魏征的请辞,李世民不发一言。
魏征颤抖着抬手,摘下自己头上的进贤冠,吃力地弯下腰来,将进贤冠置于地上。
然后开始解腰间的玉带。
这时,李世民开口了:“魏侍中既是身体有恙,所请朕准了。只是朕与魏卿君臣相得,朕的身边也少不了魏卿,也罢,朕授魏卿为特进,仍知门下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徒流以上罪,详事闻奏。如何?”
李世民终究还是坚持了要做明君的人设,没有痛打落水狗,而是给了魏征一个体面的台阶下。
魏征泪眼婆娑,颤魏魏地拱手道:“臣……遵旨。”
所有的都暗暗地呼了一口气,或许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圆满了。
魏征做了他想做的直臣,李世民也完美地扮演了他的名君。
只是,谁都明白,这两道旨意已经铁板钉钉,不容置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