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年纪老迈,为何不呆在家中,反倒外出做重活?”昭浩康关切的问道。
“可是家中子女不孝?”一旁的慕大小姐跟着追问一句,眼眸里隐隐浮现了怒气。
“不!不!”老妪连连摆手,有些心酸的说道:“我是自愿出来帮大伙修筑堤坝的。”
“修筑堤坝?不是有朝廷派来的精兵负责吗?”一个年迈的老妪能帮上什么忙?昭浩康不解的问道。
“公子、姑娘,你们是外地人吧?”老妪抬眼瞧着眼前光鲜亮丽的一对璧人,慈爱的说道:“难怪你们不知了,汉水流域逢六年就会遭逢天灾,这里的百姓一到五月天就开始逃离。早些年,我身子骨还硬朗,背着细软也跟着大伙一起外逃,可如今年纪大了,长途跋涉吃不消了。”
“十二年前,那年的六月天特别的闷热,我风湿骨隐隐作痛,实在走不动了,于是我们一家子决定死守在汉阳镇里。哪知道六月初六洪灾来临,一个浪头打来,将我家相公给卷走了,我儿子救人心切,在洪水里找了足足一天一夜,最后精疲力竭,也没能回来。”老妪说道这里忍不住哽咽。
“一夜之间,相公、儿子都相继去了,留下我这没用的老妇人,拉扯着他留下的独苗子。”老妪眼圈泛红了:“一晃又是六年,老妇人我活了一把年岁,被老天收走了倒也无妨,只是可怜我那小孙女才十二岁,还没有及笄婚配人家,老妇人我放心不下。”
瞧着伤心的老妪,就连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慕大小姐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安慰人。
“好在今年来了一个谋士,他号召全镇的百姓都不要举家外逃,驻守在汉阳镇一起抵御洪灾,兵民一条心,一定能战胜天劫。”老妪干涸的脸蛋迸发出鲜活的生气,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谋士身上。
“今年汉阳镇的百姓都留下了?”昭浩康问得相当艰涩。
内心里充满了矛盾,他既希望百姓能够留下一起抵抗洪灾,又担忧洪灾凶猛,白白牺牲了人命。
“走了一半,留了一半,往年留下的人就只剩下老少妇孺。今年谋士说服了大伙,这汉水就是大伙的根啊,潮水退了,大伙还得回来。”老妪叹道。
“老人家,留下的一半百姓,都做什么呢?”一直没吭声的慕大小姐问道。
“壮年的就帮助精兵修筑堤坝,老的、少的,还有妇孺就负责大伙的伙食。”老妪干瘪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意,手指着不远处忙着一团的人群说道:“诺,这煮伙食的都是当地的百姓,大伙自发将家里藏着过冬的粮食都献了出来,让修筑堤坝的官爷吃顿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老人家,我们陪你将食物送过去。”慕大小姐一边微笑的安抚,一边对跟在昭浩康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让他接过老妪背上沉甸甸背篓。
“谢谢你,好心的姑娘和公子。”老妪歇了这半会,也恢复了力气,撑着身子,随着几人一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