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但也没有散得太厉害。全赖高娥上下奔走,前后游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诸人都鼓动来闹分家。
当然,这个鼓动一燥起来,立马就得到了辛歧、辛周氏并一些族中长辈的反对。
高娥便又托口得佛祖托梦,说辛氏气运已走到了头,又是惹上王家又是罢官,便是全赖此,若不分家只会落得全族俱亡。
为了证明这番“佛偈”,高娥还请了罔极寺高僧来作法,印证了辛氏气运已尽,回天乏力,若想自救条生路,唯有分家各奔东西。
妇人的话不可信,高僧的话不得不信。辛周氏被连日“作法”闹躺下了,辛歧也心神俱疲不再管,辛氏人心树倒猢狲散,乍然就散了个彻底。
高娥自然听出了孙玉铃的反话,却只古怪的一声冷笑:“若不是奴家请来高僧作法,诸族亲还不知道辛氏气运已尽。还得挤在一幢宅子里,合着所有人一块等死哩。”
这番话说得露骨,却也是大白话。
若不是高娥的“佛偈”,分家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若真是天意到了头,所有人还得睁眼瞎地,住在一堆儿齐活死。
孙玉铃本想讽高娥“自说自话”,没想被高娥反抓一头,提点了诸人自己“功劳盖天”,听得诸人脸上浮起些愧疚。
只怪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把功臣当奸人。
不断有人上前向高娥致歉,渐渐地又有人献出了私藏的宝奁,鞋底纳的碎银,并平日牙缝里省下的铜钱,都“大义凛然”地被送到高娥面前。
上房前的空地上,装着财物的箱箧堆成了小山,瞧得高娥眉开眼笑,眸底的火热都快溢出来了。
诸房诸人都捐了香火钱,唯独辛芷直楞楞地杵在旁边,冷眼瞥着高娥:“阿芷敢问大嫂一句,这些财物都会搬到罔极寺么?”
高娥锦帕掩唇,一边眼珠舍不得离开面前的财物,一边不在意地笑道:“七姑娘这话说得,这钱是感谢高僧为辛氏勘破天命,寻了新出路。若不是搬到罔极寺,还能往西天极乐去?”
“是么?只怕不是西天极乐,而是自家的腰包。”辛芷银铃般的声音,听得人耳朵欢,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寒意飚飚。
高娥一怔。目光终于从财物上离开,转头看向了辛芷。
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姑娘,说这般瘆人的话,多半是随口押的玩笑。
然而高娥却是腻出了一层冷汗。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含的沙射的影,都突突地往她心尖上刺。
“七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我高娥守寡十年,侍奉岳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时轮到你这个小辈来指点?你把话说清楚!说清楚!”高娥端出长辈的架子,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锦帕一甩便要挤出泪来。
周遭的族人也议论纷纷,脏水却多是往辛芷泼“七丫头快向长媳妇儿道歉!请高僧勘气运,分家保全族,长媳妇儿于全族有功,你怎可胡言乱语!”
诸人顿时义愤填膺,都恨不得把心肠都掏出来,让周遭瞧瞧自己是多么“黑白分明,惩恶扬善”,心底的明镜儿锃亮锃亮。
场中的形势一边倒。上风都占到了高娥这边,辛芷则是一个心胸狭隘,一个不敬长辈,成了天大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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