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指,轻轻地叩了下剑刃,声音不大,却恍若不可违抗的命令,让诸人兀地缩回脖子,哑巴了。
江离再次抬起眼眸,瞥了两眼女子,淡淡道:“汝诚心归顺我魏,则我魏,必会给足你面子。无论是为百姓还是国本,本公子一诺千金,决不食言。”
“公子英明!”柳禛并数十官吏扑通声下拜,山呼如雷。
尔玛孜丹迸发出灿烂的笑意,哪怕是严肃的场合,她也露出两行碎米牙,唇一弯眼一眯,笑得像个孩子。
“好!一言为定!”
春风入殿来,剑南的春也来了。潜龙之渊乘风起,送我真龙出蜀川,战九州,王天下!
大局拉开,棋局终局,欲平天下,舍我其谁!
与之同时,长安。某处城郊偏僻的小山丘。
虽是个小山丘,但也苍山翠树,鸟语花香,景致也不差。山间一处别邸,亦是雕龙绣凤,远远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
而此幢别邸内的一间厢房。李景霆看着榻上的女子,眉头蹙成了团:“娴妹,你怎的病成这样了?”
静娴公主蜷缩在被窝里,已经骨瘦如柴的身子,只弓起小小的一团,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凹陷的眼眶下都是两痕青黑。
这再也不是曾经牡丹娇俏的大魏千金,而只是病入膏肓的垂垂老朽。
“皇兄,不是病成这样,是命已至此。医也不用医了。”静娴公主费力地挤出一句话,上气又不接下气来。
李景霆连忙为她掖紧背角,心疼地连连劝道:“别说了。好好养着,如今什么都别想,养好身子才是。”
静娴公主泛起抹苦笑:“当年他离开后……我就犯上这病了。不过是压着,残存了一点希望的压着……然而,再次相见,他身旁已有了别人,他做出了选择……我撑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不许胡说!”李景霆佯装生气,轻轻捂住她的嘴,“你还有本王,还有母妃,还有李知烨那个夫君,以后还会有孩子。你怎么可以任性,这么评价你的余生。”
然而,听到李知烨三字,静娴公主立马痛苦地白了脸:“别提他……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愿再见他……成婚之后,他从没靠近过我三丈,也从不正眼瞧我,我一个皇家公主,在他李府,却连最下等的老妈子都不如……没有人理我,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成天像活死人样呆在房里……数那房梁上垂下的蜘蛛结了几根丝……数啊数……”
“那个畜生竟然这么对你!你怎么不说呢!和本王说,或者和母妃说!我堂堂大魏公主,还怕了他个陇西李?”李景霆蓦地怒火中烧,拳头攥得咯咯响。
静娴公主苦笑愈浓,无力地摇摇头:“皇兄气什么呢?当年皇兄不也是允了这门婚事?将我推进地狱的,仅仅是李知烨么?”
一句轻柔的话,带了淡淡的怨念,让李景霆乍然瞳孔收缩。
他的火立马散了,浑身一抖,拳头垂下,无奈而悲凉的一股愧疚,笼罩了他发白的脸:“你说得对……我和母妃,都是帮凶……”
注释
1.盟约:保留羌王之权句,参考唐朝羁縻制度。唐朝以羁縻制度管理边疆,在唐朝军事力量笼罩之下的地区设立的羁縻州、县,其长官由部族首领世袭,内部事务自治,并进行象徵性的进贡,但是负有一些责任,如忠於中原政府、不吞并其他羁縻单位和内地州县,以及按照要求提供军队等等,实际上中原政权将其视为领土的一部分。
2.释比:羌族原始宗教的宗教祭司自称“许”,现在羌族聚居区,特别是在川西北汶川县以南以西的岷江和杂谷脑河沿岸,端公自称“诗卓”,尊称为“释比”,简称“比”,汉语称“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