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族人的尸身还未入棺,你祖母才刚刚换上寿衣,你且关心的都是风月之事?”
辛夷脸一僵,讪讪道:“可是爹……”
“糊涂!我不过是和江公子商量了下打算。毕竟我辛府尚未脱险,他一个外姓人,长久呆在这儿,怕被辛府牵连。你以为我和他说了什么?”辛歧拉下脸来,可眸底噙着都是压抑的笑意,并没叫辛夷看见。
辛夷怔怔,越发尴尬了:“可是女儿以为爹……”
“族亲尸骨未寒,你祖母鲜血未涸,远在老家的亲人还在提心吊胆。你倒好,忙着花前月下,说还说不动了?”辛歧语调佯装愈冷。
辛夷不得不暂时把那念头压下去。想来晚些单独问问江离也就是了。毕竟辛歧说得没错,族中大难未解,族亲们还亡魂未安,现下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机。
辛夷委屈地瘪瘪嘴,低头一福:“那女儿去帮着为祖母发丧,看望下受伤的族人。晚些再来向爹爹请安。”
辛歧点了点头,辛夷便敛裙离去,倩影迅速地消失在檐下柳影里。
“傻女儿。平日聪明,到这头还糊涂了。”辛歧捋着胡须,看着倩影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自责,刚才是不是装得太过了,“我和江离说的那些话,怎好给你说。”
辛歧摇摇头,想着辛夷那受了气的小样儿,有些懊恼地扯断了几根胡须:“你自己问江离去罢。反正我怎么说,你都是不听的。”
辛歧叹了口气,愈发觉得女儿长大了,而自己也愈发老了,不懂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也管不住要飞出巢儿的雏鸟了。
他看了看江离的厢房,又看看辛夷的背影,最终脚步移动,迈向了西苑的一间破屋子。
那里住的是窦安。亲上加亲,最合他心意。他得去提点他几句,万不能输给了江离那小子。
四月末,五月至。春末夏初,柳尽荷绽。
同月。九州风儿不停,雨儿不歇。
鲜卑葡萄酒继续涨价,剑南烧春的价钱则继续降低。李家和王家的争斗闹得天下不安,鲜卑的边患之忧草木皆兵。
同月。大魏皇帝李赫提前回京。整个长安炸开了锅。
本就是山高皇帝远,猖狂才有道儿。而万岁爷的突然返程,就如同把一只猫儿丢进了耗子窝。
做贼的心虚,不干净的腿软,尤其是王俭,更是忙着东补疮西灭火。
李赫的御驾一日**近长安,王俭就越是如坐针毡。
他实在想不通,已经算好的借东风起势,被这突变扼死在摇篮里。正如他想不通,什么酒价什么边患怎么突然都找上了王家,让他应接不暇头痛不已。
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来想了。
不若卢家有自己兵力的他,并不敢直接和李赫撕破脸皮,所以在李赫回京之时,他得马上做回,至少表面上,忠心耿耿三朝元老的嘴脸。
同月。御驾进入关中,逼近长安。皇帝李赫连下十二道圣旨,加急送到了李景霈手中。
一道询问李家和王家纷争究竟。
一道回应鲜卑国书,再呈两国交好之诚。
而剩下的十道,则道道都是责问王家,言辞毫不留情,大有一回京就算账的架势。
同月。在御驾踏入长安,李赫被迎入大明宫之时,王俭从辛府撤兵。
同月。李赫刚坐上金銮座,就一道圣旨,召见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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