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光荣的任务后,信心百倍,踌躇满志。
国义爹是村子里一等一的好猎手。国义爹从小就练就了一身的好枪法,国义爹夜里把香插在百步开外,然后用铳瞄准,铳晌香熄,百发百中。国义爹在千百次的捕猎中,摸清了各色各样野兽的来龙去脉。狼走高岭,虎跑山腰,猪拉横线,狐钻沟谷。各色各样的野兽行迹如国义爹掌中的纹线。
国义爹全副武装进了山。他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查粪便,察足迹,终于发现了那一家子猪。那母猪已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憔悴不堪,但精神快乐;小崽子猪只剩下了四个了,个个已长成长嘴高腿、黑不溜秋的少年野猪。没了的那六只小猪可能早已化成野兽或人的大粪。
那牛犊子公猪越发雄壮,身庞体重,可能有五六百来斤重。嘴里伸入一根三寸来长的獠牙,这是“猪王”的象征。另一只獠牙折断了,表明了“猪王”的实力和成功的艰辛。国义爹心有点儿虚,不敢冒然开枪,回家先向梅香婆婆汇报情况。梅香婆婆听说猪崽只剩四只了,心里辣辣的痛:“那些傻巴崽呀,家里有吃有喝的不享福,要到外面挡铳子,跟坏了爹娘呀!”
国义爹与这一家子猪们干上了。他安夹子。在野猪的窝棚前,在野猪的必经路上,一排排的安放夹子。可那独牙猪能识穿国义爹的阴谋诡计,把一只只的夹子踏扁,咬碎。他守捕,等小野猪落单时就开枪。这一招果然见效。四只小猪儿一个个的滚在他的枪口底下,有一只侥幸逃了。在防不胜防的冷枪中,在中年丧子的悲愤里,猪王完全忘记了国义爹的岳丈身份,仇恨如火一样的在烧!
秋收过后,野兽一只只肥得流油,狩猎的季节开始了。为了捕杀这只猪王,国义爹组织和发动了村子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围猎。
围猎是人类征服力的表现形式,是强者对弱者的游戏。任何强悍的野兽在围猎中都只有穷途末路的结果。
全村的人都出动了,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妇幼儿壮。三百多人围住猪王藏身的森林,男人持铳守住野兽的“丈口”野兽的必经之地,儿童敲打着锣鼓摇旗呐喊,妇女来来去去的运送苶水和食物,五十多只狗在丛林中来回搜索。锣鼓喧天,铳声隆隆,猎狗唁嗥,畑雾弥漫。那阵势石头也会吓出汗来。
围猎从早晨开始到中午,已有二十多只野兔、四只麂子、三十多只野鸡和斑鸠倒在猎人的枪口下,可还是没见猪王的影子。到太阳斜西时,只听见猎狗在一个岩洞前齐声吠叫,那猪王的梦惊醒了,真正的战斗打响了。
那猪王窜出洞来,混不在乎猎狗的唁嗥和围攻。没有一只狗能靠近猪王的,猪王抬一抬嘴就能把它拱翻20个斤斗。猪王也不在乎那装散弹的枪铳,猪王整日在松树上挨痒,背脊上已粘满一层又一层的松油,如一副厚厚的铠甲,那散弹打在身上如搔痒差不多。
猪王的大意成为悲剧的开端。它顺着来回的老路开始逃窜,可一到“丈口”,七八支铳一齐鸣响,几十粒散弹打在猪王的铠甲上,还有几颗钎粒打进猪王的肚子上,猪王的肠子掉出来了。猪王闷了,回头向山腰的岔口奔去,那是它走出包围圈的必经之地。
国义爹正守在这里。国义爹头天晚上就把一颗半寸长的钎粒装在铳里。国义爹还把钎粒放在火里焙烧,焙烧的钎粒钻进野兽的肉就会爆炸。国义爹看见猪王迎头奔来,想也没想,抬手就放响了铳,那钎粒就钻进猪王的脑门。
铳一响,猪王就滚下了坡。国义爹这才回过神来,狂呼:“滚了,滚了!”满山的人听了,如群蜂归巢,一齐向国义爹的这边奔来。
国义爹连滚带爬,顺坡向野猪追去。那猪王倒毙在一片芭茅下面。国义爹从芭茅上溜下来,正好在野猪的嘴边。那猪王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过去的岳丈,用最后的力气,把独牙嘴向国义爹拔了一下,国义爹滚出三丈远,断了三根胁骨。
国义爹理所当然分得了那硕大无比的野猪头。梅香婆婆把那猪头醺做成腊肉。那一年春节,有一位商客到国义爹家去拜年。国义爹的伤已经养好了,只是胁骨没接了,腰老是佝偻着。梅香婆婆用那猪头腊肉招待他。国义爹把猪头肉一块块的剥下来,把那猪王的独牙锯下来送给了他。
这是一根英雄强悍的牙,他得到这根独牙后,将它挂在厅堂,作为镇室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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