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宋赫

战场上才应该出现这个杀人利器。一个小镇怎么可能装配这个东西。张杨也从躺椅上盘腿坐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躺下说道“铁臂强弩就不要说了，给你你也不敢要，说说又出了什么事儿？”宋赫气氛道“我又折了十几个弟兄。西猿山里最近不太平，总有死人暴尸荒野，我就派人去了一趟。结果去的十几个弟兄或死或伤，回来的人也说不清是什么情况，只说在调查到夕阳坡的时候被几个高手伏击了。我怀疑是镇上的人干的，要不不可能恰巧在西猿山出现这么多的高手。而方圆几百里也只有这河原镇才敢对军卒下手。”说完等着张杨为他解惑。

    张杨听完后想了一会儿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被派到这里当将将吗？”宋赫不解道“我知道我不受上面的人待见，才被派到这里的。但这和西猿山有什么关系？”张杨道“你刚到这里的时候有多少兄弟？现在还有多少兄弟？”宋赫脸色一变“谁要杀我？”张杨叹口气坐起身“你能来这里就是有人要杀你，只是你身上有世袭的爵位他不好下手，所以把你调到这里慢慢的消磨你，趁你某次执行军务时让你发生个意外。毕竟你在这混乱无序的河原镇当差，不死人才不正常。这也恰好替他们遮掩了他要杀你的目的，也不会触碰到贵族的底线。”宋赫黯然神伤“我宋家都这般田地了谁还要落井下石，难道是哪个上官？”张杨摇头道“不会是官，应该是某个豪阀大族。你的上官不过是顺水推舟不会落井下石，这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最多就是卖个人情而已。如果是上官这样做得不偿失，而且手段不会这么遮掩，他们做事一定不会三番五次的出手，只会毕其功于一役。”

    宋赫面色凶狠起来像是坐了什么决定，张杨察言观色道“不要做傻事，清原县县令不过是傀儡，他能来这里也一定是得罪了某个朝中权贵，你威胁他没用。”“那我总该做些什么，我来时三百弟兄，现在连一百都不到了，在继续下去”宋赫颓然的说不下去了，他知道祖辈风光时得罪过不少权贵，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与他们斗是螳臂当车，但总该做些什么，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用。

    张杨看着面色黯然的宋赫叹口气说道“豪门世家可以兴旺数百上千年不是说说的，他们为了延续下去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你对他们来说虽然很弱小，但以后还有万一的可能变得强大，可他们就是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才会不惜代价的要把你抹杀掉。不得不说这很愚蠢，但却很管用。”听张杨说完宋赫对自己的前途更加绝望了。

    张杨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口气严肃的看着宋赫道“如果你不怕死我可以给你一个搏命的机会。”宋赫猛然抬头直视张杨，张杨明白宋赫懂了。他知道宋赫已经这个地步了哪还有怕死不怕死之说，而宋赫懂的是张杨在和他做生意，以解忧堂的身份，这不是朋友间的谈话与解惑。宋赫知道张杨这样做不是趁虚而入，而是为了让他知道这样做是可能的也是严肃的。可能让他从一个千年豪阀大族的追杀下解脱出来，而更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张杨说这只是一个搏命的机会。宋赫听的很明白，就是因为希望渺茫九死一生所以他才相信张杨说的是真的，或许现在的宋赫也不会在意张杨说的真假，只在意张杨是他手里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良久过后宋赫说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张杨回道“这一世忠于我。”宋赫面色黯然挣扎许久过后，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宋赫今世愿忠于少主如若背弃，天诛地灭！”牛二很难想象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说出的誓言是这样的振聋发聩，他并没有觉得宋赫辱没了先祖，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宋赫的决心。就连白狼也低低垂下头像是在对宋赫致敬。宋赫走后躺在摇椅上的张杨感到异常烦闷，就连河对岸女子的吟唱听着也如同鬼哭狼嚎。

    数日后河原镇换了一名叫钱顺的将领，而原将领宋赫听说被调往西方了。张杨听说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河原镇没有因为宋赫的离开掀起什么波澜，到是河对岸的妓楼中偶有凄凉的歌传来。有天午后牛二和张杨在小院乘凉时，听到歌声悲伤，就听张杨嘀咕了一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牛二是个粗胚听不懂，铁链顺懂一点，看看河对岸又看看河这岸若有所思，可能最懂的是小白，可它说不出来。也许几年后小镇就会忘记宋赫这个人，更不要说记得宋赫为小镇流过的血了，或许很多人连几年都用不了，或许有些人却会记得一辈子。秦少岚想着或许这就是祖父说的道是无情却又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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