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双道:“无双少爷,事已至此,请节哀。当务之急是请安西大将军出兵,光复梁河城,那时,大仇可报。”
谷梁无双虽然悲痛,也深知这一点,眼下不是悲伤之时,将女童交与随从,即翻身上马:“公羊将军,咱们继续上路吧。”
公羊凌风点点头,上马将手一扬,道:“走。”
梁河城以东,直至大周安西城,一路尽是戈壁,荒无人烟,又是乌梁海大草原的边缘地带,草地退化,牧羊人也很少来此。因此,这一区域,大周、昆吾、方戎三国皆不管辖,是所谓的“三不管”地带。
行了一段路程,红日西沉,天色将晚。公羊凌风即令人马扎营,虽说扎营,但是兵败至此,何来营帐,也只能餐风宿露。
众军迅速拾来枯木、动物粪便,燃起几堆篝火,没有干粮饮水,只得杀马吃肉。苦是苦了,但是众军都服公羊凌风,因此士气仍在,更何况希望就在前方。
谷梁无双心中疑惑,便来问公羊凌风:“将军为何不继续赶路,此地距离安西城已不远了?”
公羊凌风笑道:“无双少爷莫要心急,来来来,咱们坐下说。”
二人就篝火堆前席地而坐,公羊凌风这才缓缓道:“无双少爷有所不知,这安西城乃是大周边境重镇,现今大周主力皆在东方两界山与方戎对峙,安西城便深沟高垒,以防御为主,驻有近二十万大军,城内驻扎了五万,余下十五万人马却在城外驻扎,建起了南北两座大营。”说话间,用手向东一指,“如今天色将晚,贸然前行,只怕大周军队误以为我等是方戎人,只消一通乱箭,那可就全交代了。”
谷梁无双这才恍然大悟,更有一丝后怕,如果依着他自己,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又来自偏远小国,更不是行伍出身,缺的就是见识和经验。
公羊凌风继续道:“无双少爷,放心吧,明天一早咱们就继续上路,中午之前便可到安西城。”
谷梁无双方才释怀。
众军自是轮流放哨,不在话下。
次早天明,公羊凌风催动人马继续前行。约莫行了三十里路程,便看见一队大周巡哨士兵,约二百余人。公羊凌风止住人马,单骑上前,说明情况:“我乃昆吾国梁河城游击将军公羊凌风,今兵败至此,求见贵国安西大将军。”
就见大周军阵中,也是一骑前出,马上军官校官着校尉服色,眼见对方只一百余人,且是一副败兵之象,又见其中飘扬着破损的大周龙旗和昆吾国鹰旗,心知是昆吾国人,又听公羊凌风一番言语,更不怀疑,即道:“将军请随我来。”
如此又行约二十里,果见一座大营,绵延不绝,直到视线尽头。谷梁无双不是行伍车身,虽稍习兵法,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场面。
大营前是两道壕沟,宽近二丈,一座吊桥通向大营。壕沟内侧是一道木栅,削尖的尖头泛黑,是以火烤之故。木栅后面筑起土垒,上列炮车,床子弩,兵士穿行其间。大营之中有一望塔,约有三丈高,视线开阔,如有敌情,一目了然。至于营帐,则是多不胜数,乍看之下,有几分凌乱,没有规则,但这其中暗藏玄机,谷梁无双也不能都能看明白,毕竟兵法尚未学精。
“嘿,那毛头小子,不要命了是吧。”一声怒喝传来,众人都是一惊,就见领队周军校尉策马而来,对着谷梁无双又是一通大骂,“你小子搞什么鬼,这壕沟前布有陷马坑,掉下去立时丧命。”
谷梁无双先是一怔,继而脸颊一红,光顾着看那大营,却不知何时脱离队伍,危险就在眼前。
公羊凌风慌忙跑来,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这少年不在军旅,是以不知。”
周军校尉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作为宗主国,也是要照顾附属国的情感,闹得僵了也不好,这才说道:“罢了,军营重地,小心则是。”
看着周军校尉策马离开,谷梁无双惭愧道:“公羊将军,小子给你添麻烦了。”
公羊凌风大咧咧笑道:“无妨无妨,没出事便好。”根本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一段小插曲,好在有惊无险。
随后,众人见到了南大营周军主将王坚。公羊凌风备陈梁河城陷落之事,王坚觉得事大,必须立即让大将军周建威知晓,于是一面安排好公羊凌风带来的百余人,酒食款待,一面与公羊凌风奔向安西城。
至于谷梁无双,一则不在军旅,没有官职,二来心系恩师,便要先行离去。王坚也知道了谷梁无双少年英雄,便拿出一枚令牌,安西城任其畅通无阻。谷梁无双再三感谢,旋即出大营,继续向东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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