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直未有身孕,君陌虽从不苛责她,依然爱宠不断,但她册封昭仪多年,却不曾再晋封三妃了。此番婧妃有孕而晋封九嫔,只怕生下皇子便可位及三妃,怎能不使国昭仪痛得发狂?那么如若真是国昭仪所为,那么作为她羽翼的慧贵嫔,自然也难以独善其身。
可,就是因为太过滴水不漏了,夫人才会不敢随意怀疑。国昭仪轻狂不假,但绝不是蠢货,若真是她所为,真会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吗?
太扑朔迷离了。阖宫来到凉山两月有余,君陌渐渐不提,谁也便慢慢淡忘了。可夫人不敢忘,在她手中审死的证人,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因此中午君陌做梦,梦到去了的孝王向他哭诉,夫人难过得无以复加。
可既然暂时没有头绪,只好粉饰太平。
她想着,宫女给上了冰碗。那冰碗是由数种时令蔬果制成的。熟透了的西瓜瓤,用小勺子转着圈儿一挖,红通通的一颗颗小圆球,码在雪白的瓷碗下头,可爱极了。还有紫得发黑的梅子、雪白晶莹的荔枝粒、黄澄澄的香蕉球,浇上半勺金黄诱人的蜂蜜,伴着叮咚作响的冰块,引得人食指大动。
夫人尝了一口,便笑道:“本宫不害臊,要说句拈酸吃醋的话:怪道皇上近来总爱上远香堂来,原来贵嫔的冰碗在勾着人呢!本宫只是尝了一口,也真想每天都过来一次了。”
慧贵嫔还是一副温婉可人的笑脸:“夫人这话,实让嫔妾才害臊呢!这冰碗原是为着盈嫔贪凉才备着,谁想得皇上和夫人心有灵犀都爱吃,真是嫔妾的福气。夫人喜欢,日日来也好,若嫌热不爱过来,嫔妾这有制法,却也不难。”说着,她一一细数了冰碗的制法,细致到连桂花几朵、什么产地的花蜜也都交代清楚,便又笑,“嫔妾还有一法宝:若嫌过甜了,加一颗酸梅进去,夏天吃着酸酸甜甜,才更解暑气呢!”
她倒真不藏私,有些什么好的,恨不得全拿出来,与人共享。夫人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失笑道:“贵嫔这么一说,本宫倒真不好意思再吃你的醋了呢。”两人却知这话不过玩笑,若论这宫里谁不会拈酸吃醋,唯有夫人自己。
说笑间,盈嫔已用完了自己的那一碗,在要第二碗了。
夫人见了笑道:“盈嫔的胃口不错,本宫看着也喜欢。只是你屋子头本来也凉些,冰碗虽不伤身,但用得多了到底寒气重,解解馋即可,多用无益呢。”
盈嫔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她稚嫩而细白的脸上透出红晕来,便把那新上的冰碗推了推:“夫人教导的是。”慧贵嫔笑着嗔看了她一眼,仿佛亲姊妹间的温存关心:“盈嫔自从有孕,倒比往日怯热些,素日用的冰块量,都多了一倍还嫌不够呢。倒叫嫔妾想起从前怀永乐的时候了。”
夫人见盈嫔乖巧,也不落忍,便打圆场笑道:“可不是,本宫怀着二皇子那会儿也是这样,二月里手掌也总是热的,自己还以为是发了烧,吓得呀……”
话未说话,夫人便蓦地停下了,她觉得自己脑中的黑暗,仿佛突然被什么撕裂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无数的光芒从那道裂痕中喷涌而出,往事如台上的画片儿一幕一幕回闪而过。是,是它,那个她一直苦苦找寻的线索,就在这里。
她再也坐不住,便一个眼色使过去,自己的大宫女芮珠便明白了,上前劝道:“娘娘,二殿下该从上书房下学了。”她所生的二皇子云琦,今年也六岁了,是该上书房的年纪了。这孩子天资聪颖,却生性淡泊,随了她。每日清晨,她拉着云琦的手送他去,傍晚,在房中摆好茶点等他回来。
慧贵嫔一听,便知道要送客,忙站起来笑道:“夫人常来坐坐,二殿下若得空,也可常来嫔妾这里玩耍,永乐最喜欢与二哥一起了呢。”
夫人心已不在此处,却仍笑应道:“这是应该,一家子骨肉,是该常常在一处。你这里得了空,到本宫那里去,也是一样。”
寒暄几句,慧贵嫔又与盈嫔将她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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