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帮衬,臣妾可要闹了不少笑话呢。幸而今日大殿下无碍,也是贤妃素日积德的缘故。”
君陌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贤妃忙道:“让琛儿睡着,咱们出去说罢。皇上来了许久也没顾得上喝一口茶,可该坐坐歇歇了。”君陌点头道:“还是你心细。”于是三人出得外室来,姝昀夫人见了礼,贤妃与她把情况说了,几人才按序坐下,宫女上茶不提。
贵妃才坐下吃了一口茶,忙问:“臣妾在宫里和郭淑仪坐着说话,突然听见消息,可唬了一跳,这是怎么话说的,大殿下怎么突然坠马了?”君陌冷笑一声,道:“朕也奇怪得紧,不知滟卿有何高见?”
贵妃听这话问得古怪,又见君陌待她的神情不比往常,只勉强笑道:“皇上都毫无头绪,臣妾整日家坐在宫里头,最是没见识没主意的,哪里懂得这许多?”君陌点一点头,道:“你既推说不知,朕便让旁人来说。”说着唤过一旁的姚姑姑来,命她将方才回的一一复述一遍。
这姚姑姑是君陌身边的一等女官,办事最是妥帖的。只听她口齿清晰,一一道来:“回皇上、娘娘的话,那匹疯马已遵圣旨处置了。但奴婢查访后,听驯马师道明:马匹确有些异样,却非疾症。”
贵妃长眉一轩,奇道:“怎么?不是马有疾症?只怕是驯马师刻意推诿以求恕罪。”
姚姑姑正色道:“奴婢本也如此思量,后发现并非如此。”说着自袖笼中取出一镂花锦盒,打开呈上,“因为奴婢在马鞍下面,发现此物。”
贵妃取出镂花盒中物,竟是一只小小的荷包,绣工精致,精美异常。这荷包粗看之下不觉有异,她便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姝昀夫人。姝昀夫人接过细细打量,于指尖把玩,奇道:“这小小荷包,有何能力能使良驹发狂,摔下大殿下来?”
姚姑姑见她不经意,便出声提醒:“夫人小心。”话音未落,便听的“哎呀”一声,姝昀夫人指尖细细,迅速冒出芝麻粒大小的一滴血,映在细白葱指上,格外悦目,她的侍女芮珠忙上前以干净绢帕为她包扎。
贵妃心下骤沉,颇有些不祥之感。她一把抢过荷包,小心打开,自里面拈出一根一寸长短的绣针,惊诧道:“荷包里面有针?”
姚姑姑面色凝重,慎重点头道:“正是。此针细小,是用来绣苏绣的。藏于荷包内层,隐于马鞍之下。马匹寻常走跑皆只会感到略微刺痛,一旦大殿下策马连续越栏,此针便从荷包内部戳出,致使马匹吃痛发狂,摔下大殿下。”
滟贵妃乍闻此言,惊得一双纤手紧紧抓住胸口。她暗自想象着云琛跌马的经过,又想到方才君陌的古怪寒意,心下不详之感愈深,冷汗涔涔而下,竟就要晕眩过去。一旁的璇玑连忙伸手扶住贵妃,迅速低声在她耳边道:“切莫自乱阵脚。”贵妃心下稍安,这才坐稳,一手抚胸道:“哎哟,当真可怕,臣妾光是想想就觉心疼。可怜大殿下小小年纪受这样的苦,皇上可该彻查此事,找出是谁放置了这夺命的荷包!”
君陌听了,也不理她,只向姚姑姑道:“你接着说。”姚姑姑答了个“是”,方道:“其实这荷包的出处也不难查,贵妃娘娘只细看那荷包的布料,与寻常官用的锦缎可不同。”
贵妃果真拿过荷包,和姝昀夫人两人并头细细看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心下不由沉到谷底。只听姝昀夫人犹豫道:“臣妾见识微薄,只幼时在江南家里头曾见过,这似乎是‘素锦’。”
姚姑姑点头道:“夫人眼力极佳,这正是素锦。素锦难得,今年江宁织造统共上贡了两匹,一匹皇上赏了贤妃娘娘,另一匹么……”姚姑姑说到此处却犹豫了,只管看一眼君陌,似不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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